用过午膳后，上官慕才说要回书房温习，水蓼ไ就说要陪在一边。原本上官慕是想拒绝的，只是在那双清澈的眼睛前却怎么也说不出个不字。推说看书需要安静也没能ม赶走水蓼，她竟然真的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像不存在一样地陪伴着他。
时间就这么เ静静地流逝，书房里只有上官慕翻动书页ษ的声音。
“老师。”上官慕伸出纤长嫩白的手指，将鬓拢回耳后。他突然抬起眼睛，眼里隐隐燃烧着某种热切。
“清洲才写到เ一半，你竟然做完了吗？”被上官慕称为老师的女人，是上官府的西席。她姓岳，名凌，字云霄。
从门外挑帘子进来的人正要开口说话，听窗边人的自言自语，脸上不由露出些许混合着无措和无奈的神情。
同样是男子，这个ฐ人却和学堂里的学生一样打扮。白衫外面是深青色背子长裙，黑色腰带间只束着一块玉佩。只是如此素净的打扮却丝毫无损于他的美貌。修眉星眸薄唇之外，尤其不若时下男儿出门必用脂粉，只是素着一张脸看起来别有一股清爽利ำ落的风味。
学《赤月礼》时，老师赞小慕才思敏捷，而同胞同胎的她用了几倍的时间，却仍是背得结结巴巴๒。术数课上，就算她背烂了书上的内容，实际运算时却是做三错两ä，不像小慕一直都是全对。至于驾御一道，上官牧撇了撇嘴角对自己้冷笑了一下，自从幼年落马之ใ后，她就对马有了难以消除的恐惧。射、书倒是不错，可惜在小慕的出色面前，连“不错”都是一种错。
上官牧随手调弦，起调，信手便是《幽兰》。
她知道母亲的失望。原本期望她能继承上官家业再过科考，但是如今以她的才学来看，只怕三十年都考不上。
她也知道小慕恨她。事事不如他，却只因为身为女子就夺走了所有的宠爱和希望。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
她希望自己能聪明些就好了。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花多少时间却仍是做不到学不会，这是谁的错？
她也曾经希望过小慕才是女儿身，可是这世上有谁能够决定自己้是男是女？
这样的她，是不是只有这琴才不会恼她怨她？
如果这世上，只有她和她的琴多好……
“太阳出来了。”
温和的声音却像铁ກ耙一样，扯烂柔嫩无形的外衣冲进上官牧的世界ศ里，寒意又蜂拥进来。上官牧脸色一沉，睁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
是水蓼。
她仍旧穿着那身白色棉衣，远远地站在开败的兰花丛里看着她。同样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同样是花残叶落的地方แ，但是这个人的身上却莫名地多了些清爽透明的味道。
上官牧有些意外。纵然她无心去管，府里的事也零零散散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比如水蓼失忆，又比如她与上官慕过从甚密。之ใ前在闵氏房里是见过她，但是上官牧对她还是印象淡薄。只是看到เ她就不由想到上官慕，一时间心情又差了起来，当下冷下脸不打算理她。
“怎么不弹了？”水蓼显然没明白上官牧不出声的逐客令，反而开口问道。
上官牧没想到她开口便说琴，有些意外。水蓼笑吟吟的样子让她不好意思开口赶人，于是只能站起来走到เ凉亭里另外一张案几边，背对着水蓼佯做提笔画画的样子。
但是这么明显的动作却依然对水蓼不适用。
“这个是……清辉嘛。”水蓼不知何时走进凉亭站在上官牧背后突然说，声音里满是高兴。
以为水蓼ไ已经离开，思绪已经沉浸入画ฑ的上官牧惊得手一抖，一滴墨汁落在画ฑ纸上。
即将完成的画作已毁，但是上官牧的注意力却全不在画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水蓼手指的地方，怔怔的，然后猛地转头看向水蓼ไ，提高声音说：“你说，这是谁？”
上官牧的画，画的是两个ฐ坐在案边写字的孩子。两个孩子长得一样，穿得也一样，只不过一个ฐ专心致志，另一个却看着窗外的蝴蝶。
而水蓼ไ，指的却是那ว个看着窗外的孩子。
“清辉啊。”水蓼抬头研究似的仔细看了看上官牧的脸，然后又低头看画，“你小时候和清辉长得真像，现在倒不太一样了。”
“……为什么เ觉得这个才是小慕？”上官牧难以置信地看着水蓼，连自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都没意识到，“另外一个ฐ更专心才应该是小慕……不是吗？”上官牧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
她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了。
上官家的女儿仗着母亲得势所以游手好闲，也所以竟然会被个男人了过去……
从来都是这样，亲近的人只会叹气，而其他人只会指责。上官牧想着，晦暗侵袭上她的眼睛。
“为什么……”水蓼ไ答得简单，“清辉看书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看看停停的。”
就是……这么เ简单？
上官牧难以置信地看向水蓼。
水蓼琥珀色的眼睛清透得一丝阴霾也没有。在那ว双眼睛前，这世界彷佛没有复杂困难，也不会有沮丧懊ิ恼。
水蓼的眼里，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