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问岳母或许是最直截了当并有效的办法,但他不屑于那ว样做。琦凡在婚前就曾经有过一个小房子,据岳母说是她刚ธ参加工作不久就用向银行贷款的钱买的,她是个非常注重私人空间的人。到后来他们结婚之后,她还是常常回到那ว里,既然他经常不在家!

那个男人是谁?岳母肯定心中有数!琦凡虽然很独立,也很有主意,不是那种喜欢跟人家商量事情的人。但事关重要的时候她还是会跟妈妈预先商量一下,不论这个妈妈有多固执或者独断专行,那毕竟是她的妈妈!她还是不能ม丢下她而独立存在。但琦凡有自己的方式,打从某个主意在她心里有所萌芽,她就会慢慢的先跟妈妈透露,蚕食一般的说服。但到最后关头,即使这个刚硬的妈妈不同意,她该做的还是会做!除非她认为不重要!这一点琦凡非常有个性有主见。别ี看她平时温和宽厚的,不论妈妈说什么,都只微微一笑,以一变“沉默”应万变琐碎!

琦凡的嘴角浮出一个微弱的微笑。

“你也没有给我写!”

他多么心碎,真想把她紧ู紧抱住。

他只有安静的陪着,并用还不能ม让她看出自己的担忧。似乎ๆ只要有她在身边,在面前,他就应该知足了,满意了,至于她是个什么样的,那是她的事情,与他无关,他真的不应该管。就好像她对他就是这样的。

“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啊,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死了,如果在死之前,我不能再见到你……天啊,我要死掉了,可是我竟然见不到你!粟米特,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后悔过,我……没有你,我成了什么样子,你看看我成了什么样子?如果这是你的报复……你这个狠心的,狠心的,狠心的,狠心……开门啊,让我进去……”那样喋喋不休的,哀怨凄惋的,不给对方一点回话余地的。

他默默的如触雷电一般的听着。他跟那ว声音浑为一体了。尽管他一点也不能听明白她在哭泣些什么,唠叨些什么。

他还知道她也在欣赏和体会着他的改变。就像他对她一样。——不论那ว些改变是好的是坏的。当你敞开胸怀,爱的只是那个人的时候,所有的改变都是喜悦,都是上天所给的祝福与承受。当你只管去接受的时候,只管去爱的时候,那是种多么痛快淋漓与喜悦的感受!

他为之气息深深着迷,他能深刻的感受到她的美,是她的美使周围的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他不由自主的总望着她,想探出她的奥秘,在她的身上有无形的磁,他的目光就是铁。

他如果找不到我会怎么办?他会打几次电话,就像现在这样,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想一会儿,也许会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茫然的等一会儿。然后呢?他会叹口气,按照原计划ฐ去游览东京,并且边游边等着。不会像我,如果找不到เ他,就会哭得要疯掉,哭得恨不得跑到东京塔上像断线风筝一样的飞落下来。我想像自己伸开双臂,疯狂而迷乱,绝望而无助,满头黑飘成海草的形状。

他在加都迎接我的时候,是那样镇静自若,泰然无事,带着一种笃定的成熟与冷漠的坚韧。——后来不论他多少次的解释,我都不能原谅他带给我的落寞与凄凉。然而如今,我来接他了。不论幻想过多少次重新相见的情形,当事到临头时,我想还是一次都不如意。至少我没想到一听见广播中飞机到เ站的宣布,我就会不由自主ว的躲到接机处那个柱子后面,并且心如擂鼓。我的眼泪不觉中就如断了线的柱子般的涟涟而落,我会哭得这么เ难看,只想要无限制无穷尽的躲在这后面,偷偷的望着他,偷偷的望着。如果我可以如《西雅图不眠夜》里那ว个主人公拥有把时间暂停的能ม力,那该有多好,我就会无数次的暂停这一瞬间,暂停,暂停,直到我厌倦了,想走到他身边去,感受他在我怀里的温度,那ว么我又会暂停多少个我们在一起的瞬间,然而,时间还是终究会要向前走去。暂停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有谁能理解这份苦痛的心情。唯一的她,却也许连听都不愿意听!

于是他也学会在那冷冷淡淡的信里面读出些趣味来了。在那简单的只言片语里,有她浪漫不羁的风格,有她如风一般清朗的个性,有她柔媚而自信的微笑。就好像蔚蓝的天空里那清亮的能幻成人形的洁白云朵!

可是琦凡总是坐在最后一排,总是佯装ณ的把眼睛望着窗外,一副漫不经心似听非听似观非观的样子。他却只能被锁定在门边第一排,导游的位置上。背对着她,不敢回脸看,心里又总在想,心痒难熬。有团员问问题,一转头便忍不住先瞟她一眼,而她总是装作看不见,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搞得他很害羞,好像表错了情一般的。

“我要在你的团队里,我要坐在最后一排,我要看你怎么工作,我要你不能不挂念我,不能不总是在想我做什么,可是又不能老回头看我,我要假装不认识你,对你视而不见,我要像个隐形人一样的存在,我要看你怎么工作,用跟上一次不同的另外一种眼光,啊,我好想看看你怎么工作,用我现在眼光。晚上我就溜到你的房间里,没人会知道,没人会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