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请你来这里，是不喜欢咨询室里的那种清冷，我想，我们可以作为朋友来聊天。”苏慕点燃一根烟，“我的自我摧残史是从那时开始的，真的。”
“难说呀，呵呵，而且你对你母亲的部ຖ分，我们还没有去处理，我觉得你还需要长期的治疗和矫正。”朝露说，“也许，这下面还有更深层的东西，也许，你父亲对你的暴力并不只你所提供的那ว些，精神的变异常常是长时期的累积，不断地紧压你的意识，让你做出毁灭和自我毁灭的行为，当然，这都是最坏的结局。”
苏幕其实是在告别，她选择了没有上去。可能她已经透过玻璃窗看到了felix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睛，那ว时，她感到一种被接纳，被理解。她觉得可能那就够了，一切无需多说。她独自离去了。
苏慕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该上去，或者应该到此为止。她有时候生活缺少目的，因为内心里混乱一片，就如同刚打过仗之后的断壁残垣——自己都束手无策，只是任凭这片战场自己้停息，虽然只是一时的平息，那已经是莫大的好。她努力控制ๆ着自己，不要作出来，她需要自制力，一点点的克制，一些些的理智，否则她感觉自己处于崩溃的临ภ界点——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临界点在哪儿，怎样运行，或者她早已经越过了这个ฐ临界点。
“felix，你好，你看新闻了吗？又一桩五星级酒店凶杀案。”
她们同时想到了女人，也许罪犯是个同性恋或双性恋女人，只有女人会用这样优美的方法致人于死地，只有女人，能这么忽然地从容不迫，不能自拔。
“呵呵，我的论文是《女性犯罪与性心理变态的关系》。”他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五分钟็，双方都从开始的紧张转为一种略微的平和。清岚话了：“能告诉我你的博士论文是什么吗？”她带着职业而富有专业气质的记者眼光问。
“你总是喜欢这样搞突然袭击吗？”felix问，“如果我有别ี的客人，你就会被拒。”
“我有时候喜欢玩这种刺激的游戏，只要它不犯法。呵呵，你大概没见过我这样直接的女人吧，我就是这样的，别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去他妈的教育，我是反教育者。”
“但是，我不可能不走，我还有很多事情。”
“因为寂寞。”说完后，他迅地离开了她，就像离开一朵流星云。
“在男人面前。”她悄悄地回答，几乎ๆ没有考虑地说，“每当他们看着我，我就有想死的感觉，无数次地想这样死去，然后，我看着天空，看着那些蓝色，感觉轻盈。”
苏慕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目光却停留在咨询室窗外那一小片蓝ณ天上。
有些事情似乎ๆ已经过去了，但她却无法把它们遗忘，这就仿佛时间，仿佛命运。还记得那些刺痛的黄昏，她一个ฐ人抱着一只猫在街上走着，人们都称她为ฦ抱猫的疯女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疯，虽然在那ว个边缘几经挣扎。她的头已经长及腰部，纠结在一起，已经不是少女时的顺滑和光亮。头会暴露一个女人的全部心思，从一开始，她只有一头乌黑油亮的短，后来，第一次恋爱后，就留起了长，直长，在阳光下很爽朗的样子。后来，她喜欢上了暗夜，呆在暗处，等待她的男ç人回来取悦她——她开始知道取悦男ç人的千万种方法，而且她自身先天就有这样一种素质，可以轻易把一些男ç人迷倒。
女咨客
“为什么会说残暴，有哪些事情让你觉得残暴？”
“我可以躺下吗？”清岚指着躺椅说。
“当然可以，你还可以闭上眼睛，放松。”felix说。
一阵乐声悄然传来，回忆开始了。
“有时候，就希望这样平淡地坐着，和一个阳光一样可以怀抱的男人。同样是平淡的，内心却充实的。”清岚坐在felix的房间里，她直觉到这个男人内心某处的阴郁，但是她并没有道明。
“两个人可以一起下一盘棋，看看天气，讲一些话，似乎是在梦呓，却那样的无忧无虑,内心的缺口全部ຖ填满，几乎没有什么再可能ม透风的地方，呵呵，就像一场自我的心理治疗。可能，在我童年里，连这样祥和满足的时候都很少。我记得他最初吸引我的，也许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他那ว时有女朋友，他们在一起很满足。”
felix笑了笑，他天生喜欢那种感觉，比较干燥，不像他的内心总是湿嗒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阻滞了，流也流不出来。他想要流出泪水，但是内心情感的部分总是不能够疏ຕ通，尤其当强大的理智出场的时候，他就再也不允许自己脆弱。他说：“你跟阮新的关系很吸引我，还能再说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