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彦终于又和妻儿分开了,一人辗转3ooo公里到了新的异乡。来这据说很美的水乡快半年了,按说这是相交1o余年的老友cນ给彦的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彦很不幸的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无法调整自己的状态,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豪情已在利ำ群的烟雾中弥漫匿迹。人总有低谷,彦近年来就面临着这样一种际遇。彦经常想起7年前和妻一起玩的大富翁游戏,游戏里面那个很可爱的卡通有句很经典的话“跌到谷底”。

这几日,彦老毛病又了,ไ怎么也睡不着。连日来老失眠,头昏沉沉的,满脑子都是郁达夫笔下的质夫那个ฐ神经衰弱的形象。睡不着就打开儿子的BLog来看。儿子成长的照ั片,每一张都非常可爱,可彦看着每一张妻儿照片却都倍感难受,每看过一张妻儿的照片就增一份思念。凄楚的情绪如同彪悍的维人手中ณ锋利的英吉沙,在彦的身体上慢慢的割开了一道道细而长的口子……

儿子快4๒岁了,几年来跟着彦颠簸流离,辗转大江南北,现在又分隔千里。电话里儿子总是问“爸爸,你在那里嘛?怎么เ不回来?奶奶叫你不要喝酒!”。彦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作为丈夫、父亲、和儿子,都很惭愧。不能给心爱的儿子和妻子一个稳定的家,不能照顾年老父母,对于彦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彦年少时很清高,用彦现在的话说甚至是轻狂。今天的诸多生活无奈,彦那时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以如此难堪的境遇面临。彦24岁那年疯狂地爱上了自己现在的妻子,一心要给自己้的爱人一份完美的浪漫生活。彦那时候豪情万丈,要给老婆一个稳定温馨的家,要让自己的女人比别人都幸福。彦信心百倍,义无反顾带着自己的女人离开了彼此原来的单位--中石油,一头跳进商海。他对单位那一系列福利政策不屑一顾,他觉得是施舍,甚至戏称单位上那些头头们都是鸟人。

几年下来,生意起起落落。经过了几轮跌倒再起来,起来再跌倒,以后,彦才现亏完了母亲最后的一笔钱,自己成了爱品铁观音的Tຄ总说的屡战屡败案列,除了一堆债务,并没有个给妻带来什么,更别谈什么幸福,唯一高兴的事情是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5๓年前彦觉得各方面都准备好了,和妻商量后才决定要了小孩,但现在庄子现在的境况又能给儿子什么呢?彦觉得是造物对自己้的讽刺。

彦现在住的是郊๦区一个农民私修的出租房。房里除了公司的笔记本电脑没有一样电器、没有炉具、没有热水器,只有一个没有装ณ衣服的简易衣柜和一张旧货市๦场买来的床。房间里有种很难闻的味,是刚粉刷后墙壁、乱堆在一起的脏衣物、满地的烟蒂、桌上吃了一半的方便面和下水道泛出来臭味混合到一起酿出来的一种特殊的怪味。彦经常拒绝老友cນ来访,说自己房里有味。这是不是嗅觉能感知的味道,一个词来表达--“穷味”。此刻凌晨3๑点,彦不知所措。网上看电影?打游戏?睡觉?看报子?看小说?桑拿?喝酒?……都作不了。电影都看过了n遍了;游戏没有情绪;觉是睡不着的;报子没有买新的;小说静不下心来看;桑拿没有money;酒,现在是找不到地方喝的,而且自己答应妻要爱抚身体。

彦这时间只有抽烟了,还好还有1o支烟。彦打开灯点了支利ำ群,淡淡的吸了两ä口,苦苦的。彦打开了儿子的BLog,又开始每天的生活……

早上8๖点半,c打来电话,火冒万丈。

“财务软件,你弄好没有?联想的谈判究竟谈没有?”

“嗯,没好。过两天”

“多少个两ä天了?两个ฐ月了!”

“……”

“要我怎么给老Q说?怎么说?”

“……”

“怎么给他们合作?又怎么给老s说”

“以前的就算了,这个星期我又给他们怎么说?你在搞什么เ?”

“……”

“你说,我怎么เ给他们交代?”

“嗯,我没有做……”

啪,那头电话挂了。

9点37分,妻打来一个ฐ电话。

“你妈又把我气死了……”

“老婆……都怪我”

“老公,你不用寄3ooo,2ooo宝宝、我和妈就够了。”

“……”

“你照顾好自己没有?”

“……嗯”

“老公,我挂了上班了”

嘟……,电话挂了。

南方少有的明媚阳光通过窗,落在彦的斗室里。彦看着沐浴在艳阳中ณ乱七八糟的地面,突然觉得好刺眼。顷刻间,彦感悟到了一个ฐ词--颓废!

彦关掉笔记本,拉开窗,让久违的阳光倾泻入室。阳光中ณ石像般的彦决定了一件事--五一回家!看老婆!看儿子!彦想起了自己忘记的T总说的后半句话--屡败屡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