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不要出来……诲气。”老太太说了两句就不说了,这段插曲并没有影响吴家上下的喜气。
她的话音刚落,在欧阳氏身后伺侯的琥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要去看就让她看,想怎么看怎么看。”刘氏说道。
“夜深了,安置了吧。”
琥珀愣住了,她父亲是太太的陪房,母亲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出身,在乡下管着太太的嫁妆庄子,说起来琥珀的弟弟妹妹在家里面过的也跟少爷小姐似的,琥珀进府来完全是为了表达她父母的忠心,另一个就是希望她有平步青云的一天。
没过一会儿穿了素面葱绿潞绸袄,外面套了小羊皮比甲â的琥珀来了,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鬓边插了朵米粒大小的小珠子串成的极精巧ู的珠花,刘氏知道这是她自己做的。
“姑娘莫哭,你们出息了姨娘日后就是被扔进乱葬岗喂狗心里也是甜的。”王姨娘说着也抹起了眼泪,“这匣子底下有五百两的银票,你留着傍身,我给你的虽没太太给你的多,好歹也是个念想。”
王姨娘再心疼女儿,也只有在姑娘们添完箱,送完礼之后,才能ม够偷偷的溜进二姑娘的屋子里,送上了自己一匣子自己攒了多年的首饰。
“知道秋老虎厉害还在外面晒着,快随我回去,早晨的绿豆汤可还有?”刘氏问珍珠。
“我不爱闻屋里的薰香,想要摘些花晒干了放在屋子里。”
刘锦跟吴怡按照ั礼节依次给在场的人见了礼。
吴怡知道这回刘锦是主角,头上的发型没换,只是左右各加了五个ฐ梅花头的小金攒扎在包包头上,把家常的半新不旧衣服换了见客的衣裳,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等着刘锦梳妆完毕。
安亲王此时正在乐着呢,他与皇帝之间的症结之ใ一就是皇帝无嫡子,而他有四个嫡子,而萧皇后早逝,冯皇后多年无孕,早有酸儒奏请皇帝过继嫡亲弟弟的嫡子为子,至于庶出皇子,在某方面来说无嫡子就等于无后。
这中宫之ใ子,来得有些晚啊……虽然在他们这些自许是圣人弟子的文官眼里,嫡子来得再晚也是嫡子,只是兄长弟幼,实在不是什么吉事,这朝中与天下都要不太平了。
“你啊……难道我日日耳朵发烧呢,原来是你这猴儿念个不停……”老太太笑得脸上像开了朵菊花似的。
“老太太,瞧您这话说的,您要是再这么说这屋里可没媳妇下脚๐的地方了,我立时带了几个ฐ孩子回扬州去。漫说媳妇这次回来是来打发大姑娘出门子,就算是日后老爷回了京,有老太太在哪里轮得上我掌家?我原说是管家,也要老太太时时处处提点,在大事上替我掌着眼,我才睡得稳,这回啊,我是立誓不当这苦差ๆ了,我盼着老太太长命百岁,我好享福呢。”
而且刘氏这么做了,二姑娘、三姑娘都要真心实意的承太太的情,以后帮助娘家肯定也是真心诚意的。
吴柔到现在才明白,自己是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刘氏高,目标性强,着眼的都是长远,简直是古代官家主妇的教科书式牛人啊。
“唉,你不必多想了,无非是知道九姑娘是你的老闺女,说些好听的,想多要些香油钱罢了。”
“若是如此就好了,贵不可言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刘氏叹道。
“咱们又不指望藉着裙带关系当外戚,谁也不能逼着咱们送闺女进宫,有什么好烦的。”吴宪说道,大齐朝外戚虽然不像前明那样只能被荣养,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文官都不爱送女儿进宫。
“嗯。”刘氏却仍觉得心神不宁的。
吴怡回到เ自己的院子里洗一洗就准备睡了,却见丫环们你推我我推你的像是要有话对她说似的。
“有什么事说吧。”
最后还是被丫环们称为红大胆的红袖站了出来,“回姑娘的话,如玉姐姐好像看见秀儿姐姐跟一个年轻的和尚躲在角落里说话了,秀儿姐姐还把一个包袱交给了那和尚。”
“什么?”这事可大可小,和尚也是男人,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若是真有什么……这事就大了,不光是秀儿,连吴柔也不见得扛得住。
“去年七姑娘说要去庙里住一阵,住的就是法华寺。”侍书说道。
“你们都知道了?”
“如玉看见了就告诉了侍琴一个,侍琴告诉了侍书,奴婢耳朵尖,在旁边听到的,奴婢们想着这事还得告诉姑娘一声儿。”
好么,四个人都知道了……要是再传两天估计全吴府的人都知道了,“我之ใ前怎么跟你们说的?第一宗就是嘴要严……”
“奴婢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说也没有外人……”年龄大些的丫环们都低下了头,只有红袖敢说话……
“好了,下次遇上这种事不要乱传,女孩子名节的事可是大事。”
“是。”四个人赶紧福了一福。
“如玉,你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看见你?”
“回姑娘的话,奴婢觉得没有。”
“侍书,你跟秀儿熟ງ不熟?”
“还算熟。”姑娘们的一等大丫环就那几个,彼此之ใ间相处的机会也多,吴柔失势之后秀儿又特别爱讨好吴怡的丫ฑ环们,侍书跟她也算是有一些交情。
“侍书,你明天诈她一诈,看看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