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清河望着少年熟ງ悉的面容,劫后余生再面对这个有杀身之仇人的儿子,尽管一再告诫自己้,他是他,那女人是那女人,可心里总觉咯得慌!他不是她的弟弟,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少年未现她醒转,兀自埋在她怀里痛哭,“阿姐,你醒醒……醒醒啊……我以后会乖了,再也不会惹阿姐生气……”
所以她得了弟弟的好东西,总会留下来等她爹回来,跑到เ那ว女人面前,很开心地吃下肚子里去。看着那ว女人气得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然而当着她爹的面却只能死死咬住后牙槽还要表现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她就很解气。她十一岁那年,这也是这么些年来,终于一改被那女人欺压得死死地局面,成功扳回一局。
“吃!吃死你!”这是那女人背着她爹说的话。
“这个,我哪里懂这些,也就瞎说说。”蔡清河心下略略一惊,讪笑着抹了过去,又从蔡经泽的话里品出另一个意思来,更是不敢对上柳氏的眼,只得硬着头皮小声道:“娘,我今儿个……不想做针线……”
柳氏本就心事重重,也只当她是今天落水受了惊,摆了摆手道:“去吧,回房早ຉ点歇着。”
蔡清河忍下落荒而逃的冲动,竭力自然地回房,掩上门,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针线活的事,要赶紧着想个法子圆过去的才好。
他们母子三人日子过得清苦,蔡清河也不好再同柳氏要求再掌一盏灯,窗外的月光明晃晃地透射进来,倒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鼻间痒痒的,蔡清河按捺住打喷嚏的冲动,用力地醒了醒鼻子,只觉头脑又晕晕沉沉起来。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ๆ,哪里能与从前的自己相比,看来她还是早点上床,捂着被子睡一晚,身汗说不定就好了。她可不能生病,给柳氏再添负担。
蔡清河费力地除去比甲与棉袄,正准备脱鞋上床,眼角余光却瞥见梳妆台上有什么เ东西在闪闪亮,恍然间记起自个换衣裳时把玉葫芦搁上头,被柳氏一打岔倒是忘记收起来。
月下的玉葫芦,流光溢彩,闪耀着莫名的光泽。
蔡清河走过去,可才触到玉葫芦滑腻的材质,手下却是不稳当,玉葫芦咕噜一下,自台上滑落下去。
窗外的月光照ั不到台下,蔡清河暗骂了自己一声,也只好蹲下身子就着黑摸索ิ起来。
食指处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阵刺痛,惊得她面色顿时一白。莫不是台底下旮旯处,藏着什么毒虫蜘蛛或是蝎子?
蔡ກ清河猛地收回手,直起身子,对着窗外的月色看了会,不由得暗自苦笑。她的右手食指处,正明晃晃地插着一根针,估摸着是之前换衣裳时打翻了簸箕,这插在线脑上的针ฤ跳脱了出去。
只要不是被毒虫咬着便无大碍,蔡清河面无表情地将针自食指上拔下,随手插在簸箕里的花绷架上,又蹲下身子,继续摸索了起来。
玉葫芦就掉在台脚边,蔡ກ清河紧紧地抓着它直起身来,猛地想起手指被针扎了,流了点血,若将玉葫芦污了可是糟糕。正急急想换只手拿,却不料眼前白光一闪,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只听得扑通一声,她竟是生生地跌落水里。
水,哪里来的水?
蔡清河来不及多想,只觉着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眼睛里、两耳内、鼻子里、嘴巴๒里,窒息的感觉,再一次迎面扑来!
死亡的气息,又一次继离她如此之近!
不,她不认命!
初时的恐惧过后,蔡清河手脚胡乱地扑腾着,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才见着娘亲,她不能ม死!
脚触到เ硬地,她连忙站了起来,呛咳着胡乱ກ地抹了把脸,禁不住苦笑不已。水不过及腰深,她这是落水怕了有阴影。
心下略略一定,才看清自个所立之处,是个宽不过一丈的小池塘。池塘里的水有些凉意,蔡清河哆嗦着身子,方才瞧清不远处还有个池子。
只见池底遍布大小不一、形状与颜色皆各异的鹅卵石,水清沏可见底。池子正中ณ间,一汪清泉从块巨大光滑的黑色鹅卵石底下,汩汩往外冒,袅袅的雾气自水面氤氲而起。
隔了好一晌,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温泉池子!
温泉池子与小池塘间,修有水渠相连接。温泉池中溢出的水,会通过水渠,自动流入小池塘。
头顶ะ是仿佛隔着几层云雾显得分外朦胧的太阳,除去小池塘和温泉池子,便是不远处的一片焦黑的土,大抵有半亩的样子。离温泉池不远,还有几间草房。四周围被笼罩在大片浓得反倒显得有些灰朦朦的雾气里,就像一个由雾气墙为屏障隔绝着的独立空间。
这里实在是处处都透着古怪!
蔡清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围,静默了许久,确认当下暂无危险,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奇怪,她前一刻还好好地在房间里呆着,怎么会出现在这么เ个诡异的地方?
蔡清河只觉自个平日里还算灵光的脑子这会完全不够用,经历过死而复生,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空,见到不可能出现的亲人。这一切已๐经够不可思议,足够她呆傻半天回不过神来,但还不如此时此刻诡异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