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晕，晕得看不清东西。那条死巷本来是灰不溜秋的，这会儿怎么เ变成了红的绿的蓝的百花争艳？
她听到裴言卿有些慌乱ກ的声音，用力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儿不对劲而已。
裴言卿垂眸道：“你来。”
霄白发现，受了伤的裴言卿相当温顺，温顺到เ什么地步呢？他就坐在桌边，伸出自个儿的手臂随便她摆弄。烛光映衬着他的脸，居然有些许温和之色。
“哦？”洛书陈满眼的兴趣，“看来公主对言卿的印象不错？”
“那我就放心了。”
“三月芳菲是一月发作一次。”裴狐狸轻描淡写。
“忍过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漂浮ด在哪儿。
“可不可以？”她抬眼看外头的裴言卿。
“王爷？”
“……”
夜，静悄悄地过。就在她以为裴言卿已经睡过去了的时候，忽然听到เ他带着淡淡的揶揄的声音：
……
霄白有意无意地托了托自个儿的下巴，防止它掉下来——这世上怎么有裴言卿这种笑脸人渣子？
霄白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个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เ构造？！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๒，轻轻松松拦住她的腰往前一用力，她就贴到เ了他身上，药香一点点地在她的鼻间弥漫了开来。
“师父！”
地府是不休息的，自然也没有做梦这回事情，三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梦到过去的事情，心居然还是这么揪，就好像伤口还没好一样。心跳得厉害，睡意全无，她小心地坐起身，摸了摸心有余悸的胸口，披上衣服出了门。
裴言卿跨进了门坎，眼里满是讥诮。
霄白沉默，细细思量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这个倒霉王爷说清楚，她不是他家段茗？还是说干脆一走了事？
霄白不明所以，看着他诡异的笑容倒想起了一件事儿——“大夫，裴、王爷又犯病了？”这狐狸的身体怎么虚弱成这样，三天两头犯病？
“这个……”楚老头儿面露难色。
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王爷昨天晚上洗了个冷水澡，染了风寒。”
是董臣。
风寒？冷水澡？
霄白疑惑地看着董臣——这厮怎么笑得那么诡异？
“公主，您还是先看看王爷去吧。”董臣笑得越发不是味儿。
“他在哪儿？”
“书房。”
裴王府的书房霄白当然不用人带路，她太熟了，这一个多月来她可是来这儿搬了好几次古董。原来第一次那个当铺老板压根就是骗她的，什么仿制品，也不想想这是从哪儿拿出来的。他说是仿制品，原来只是想压价而已，裴言卿书房里的瓶瓶罐罐书画ฑ砚台，可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
后来，裴言卿忽然做起了好人。不克扣她三餐了，她也就懒得去搬那些重东西了。
吱嘎——
门被她推开了，裴言卿本来是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被她惊醒，抬起头时的目光有些愕然，罕见地……不知所措？
霄白相当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看错，那只万年欠扁模样的狐狸，居然有些慌张错乱ກ？
“呃，听说你病了。”
“嗯。”
“好端端的干嘛洗冷水澡，真是的。”霄白白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话一出口的一瞬间，裴言卿的脸……忽然有点儿狂风暴雨前阴云密布的迹象？
……
…………
“破了。”裴言卿勾起一抹笑，神色已经正常。
“啊？”
裴言卿用目光示意她的衣襟。
霄白这才发现，刚才晕晕乎乎的半闭着眼睛穿衣服压根没注意，原来她的衣襟那儿撕裂了好大一道。难怪他之前的目光那么古怪，敢情是在看她笑话？
“没事，又不是没穿过破衣服。”霄白信条之一：既然出丑了，那就死撑到เ底，绝不露出半点尴尬。
裴言卿的目光霎时变得很古怪。
……
“难看。”他皱眉。
霄白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上来了：“难看就难看！”
僵局了，霄白摸摸鼻子，眼神飘啊飘。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乳名叫小白？”裴言卿垂眸低笑。
“……”僵。
“是不是？”
霄白总算记起来了，很久之前刚到人间的时候，她的确不小心说漏过嘴自己的真名，后来被她蒙混过去了，说是自己的乳名叫小白。
“是。”——你想怎么样？
“公主与本王本该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出了点儿小意外的话。”裴言卿的语气煞是温柔。
霄白干笑——是啊，那ว个“小意外”是你拿刀抹了我的脖子，逼我喝下毒药，不许我吃饭，上上下下折腾我而已๐啊，真是小、意、外！
“那想必公主ว也不会介意本王喊公主ว乳名吧？”浅笑。
霄白打了个冷颤，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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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小白。”裴言卿眯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