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眯着眼的人在他头顶低声说了个“准”字，一阵有序无声的忙乱后，口也漱了脸也洗了早膳也摆到了龙榻旁้的高几上。
“还难受吗？”出乎他的意料，皇帝陛下伸出手来只是搂住他的腰肢，温暖的手掌捂在酸软的腰上，掌心的热量透过肌肤似乎ๆ能ม直达全身，脑แ袋被按在他的怀里，鼻尖充斥着年轻健康的身躯散出来的浓郁๗味道，混合着衣服上的薰香味道和淡淡的汗味。皇帝陛下此时语气温柔动作轻柔，仿佛昨夜将他全身骨头拆开来再拼装起来折腾怎么哀求都不肯罢手的是另外一个人。猫哭老鼠假慈悲。卫衍非常小心地腹诽，注意不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一点不满的表情，摆了摆头，虽然明知道是假慈悲，这样的抚摸还是让他舒服得只想继续睡觉。
“谢陛下恩典。不过臣家里已经理好了行李，臣身边也有伺候的人。”让皇帝ຓ身边的宫女去伺候他？莫不是嫌他命太长？到时候要来找他麻烦的人肯定会排一长队。还是说皇帝就是想看到时候的热闹？
伺候了他十几年的人，他怎么没感觉到毛手毛脚？还要皇帝特地来提醒？卫衍在心里小声地嘀咕，当然，只是小小声地嘀咕。虽然皇帝陛下此时脸上笑意吟吟，他也没有胆子去试试看老虎到底会不会威。
随侍在皇帝陛下跟前数年，当然清楚皇帝陛下厌恶的是什么事，但是要让皇帝陛下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厌倦的感觉又不至于直接恶化成厌恶，卫衍愣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不着痕迹的好方法。
至于“主动邀宠”嘛，此事根本不能由他决定。什么时候抱他，怎么เ抱他，抱到何种程度，向来是由皇帝陛下独断专行，由á不得他置喙半分，又何来“主动邀宠”一说？
景帝伸出手掌在他胸前流连了片刻，然后慢慢下移，坚硬的肋骨再往下是肌肉坚实的小腹，最后……察觉到เ景帝的手掌可能会抚摸的地方，他眼里的哀求味道越来越浓。
“那里乖乖地好好动，只要出来一次朕就开始抱你。”可惜，景帝绕过了他现在最渴望被抚摸的地方，最后手掌停在他大腿内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景帝的权力并没有想象中ณ那么随心所欲，内有太后，外有权臣，他的皇朝还不能ม由他恣意妄为，就连年前最大的祭祖事宜，事事都有臣子敢顶嘴，祖宗家法，历朝惯例，一条条压过来，硬是逼得皇帝收回他的命令。祭祖尚如此，更别说其他事项ำ，稍微想有点小小的变动就会引得众臣高呼“陛下三思”，然后开始长篇巨论地反驳皇帝ຓ的想法是多么得有违祖宗家法，是多么得荒诞不可行。
这些怒气积多了自然需要宣泄，御书房的瓷器很可怜地成了他泄怒气的器具。景帝并不在乎他此时靡费的泄行径会不会传扬出去引来非议，反正他从来没有打算要做仁君明君，他自小的愿望不过是要站在那至高之处，俯瞰他的江山他的皇朝，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๐。
抗旨不遵是罪，领旨谢恩的罪实际上也不小。宫中ณ的膳食有严格的定例，由皇帝而下按品级递减，与皇帝在同一张桌上用膳实则是很大的僭越，不知道如果严格地追究起来这两条罪名哪一条比较严重？卫衍现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竟然还能ม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颇有苦中ณ作乐的精神，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
才返家几个时辰，就成这样？如果放他去幽州数月，回来后会野成什么样？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则ท是残酷的。俊美的内侍甚至连京城南风馆的头牌都偷偷地弄进宫来，这火还是泄不下去。
“这也算是为君分忧吧。”年轻的帝ຓ王端坐殿上，姿态优雅而高贵，嘴里却吐出凉薄的话语，很快消散在冬日的寒意里。
景帝幼时就坐在这里听他们这样吵，快十多年了，有些人每年的说辞竟然也不知道变一下。听他们吵得实在是太厉害也知道吵不出什么结局，便向旁边站着的司礼内侍打了个手势。
清脆的玉笏声响，终于让已经越吵越兴奋的众臣反应过来，眼前这个ฐ被他们变得像菜市场一般热闹的场所是朝会的所在地——太极殿，而他们年轻的帝王正端坐殿上观看他们的精彩表演，神情肃穆表情高深莫测。
只要还有点脑子的人马上都反应过来，齐齐跪拜。
“臣等失仪。”
景帝对俯的众人抬手示ิ意。
“众卿平身吧。春汛迫在眉睫，河工不容有误，然户部挪不出银子也是属实。工ื部上道折子说一下情况，朕看看内务府还有哪些款项可以挪用。”
“陛下圣明。”
“陛下仁厚体恤黎民实乃百姓之ใ福。”
对于景帝的旨意，廷下众臣自然是一番感激涕零歌功颂德，至于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则要留待日后细细考查。春汛的事是个ฐ大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是景帝要是此时有一点偏向工ื部斥责户部的痕迹，肖越以后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恐怕是很难做安稳。不过拆东墙补西墙实在不是长远之计，再没有想出好的方แ法之前，也只能这么办。
“这事到此为止。众爱卿还有其他事要启奏吗？”
景帝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就站了出来。
“臣有事启奏。”
礼部尚书谢正德是皇后谢氏的父亲，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二十多年，门生故旧遍天下，他要奏的事情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