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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林雨春想什么时候邹家川ษ的路能铺上这样黑色的沥青就好了。

何爸指着前面的县城说:“小子们,看看,那就是县城。你们看,大不大。将来你们就要到县城念书过日子了。真是有福气啊!好好念书,将来去省城,去北京城上大学。那里的楼房更高,起码有六层,马路更宽,路上全跑的是两头一样的尕汽车。”

四月份还生了一件大事,县体校的老师来邹家川跳运动员。一下子挑走了两个学生。一个是李泰,他每天上学都要翻越两架大山,练就了一副奔跑如飞的铁ກ脚板,深得体校的老师赏识。另一个是马金莲,体校老师现她个子高,弹跳好,有打排球的潜能。李泰和马金莲于是就转到县城上学去了,并且还转了户口,吃上了商品粮。后来李泰代表县上参加了省运动会,一万米长跑得了第一名。后来被选到省体工队,参加了全国运动会,一万米跑了第二名。二十年后林雨春在省城遇到เ他是李泰已经是省军区体工队的田径总教练了。而马金莲后来参加了几次运动会,又被保送上了高中。高中毕业后被安排在县城小学当了体育教师。

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吴敏兰没有来上学。据说家里不让她上学了,让她准备中秋节的时候结婚。男ç方是早就定好的娃ใ娃亲。考高中的消息正式通知下来。学校里的学习风气更加浓了,连例行的批判会也减少到一周一次。学校安排把初中阶段没有上完的课都要补上,胡德荣老师对学生的要求比以前严å得多了。他天天鼓励同学们说:“现在可要凭真本事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以后恐怕考推荐上学是没有指望了。”在班上胡老师经常表扬的学生就是林雨春、林雨桐、马金祥๷、杨爱菊、郭胜利ำ他们。

追悼会后,邹家川学校异常的平静。好长一段时间学校没有组织“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大批判会,也没有去附近生产队学农劳动。而是很少有的,每天都在教室上课。林雨春倒是很喜欢这种状态。课本上一学期的那点知识,用不了一个周时间他就能够解决了。不出去劳动,不写大批判ศ稿子,在教室里他有更多的时间用于读能够找的到เ的各种书籍。尽管林雨春才上初一,但他已经显得对书籍有难以置信的痴迷。只要是能拿到เ手的书籍,不管是旧课本还是旧杂志,不管是小说还是赤脚๐医生手册,他都回一字不漏的读完。

吴敏兰对于这些争论从来不理睬,对学习她更是没有兴趣。她天天去问胡德荣老师,什么时候去学农劳动。只有在劳动的时候她才能显现出自己的能力。郑主任好像早就忘了初一二班的“笑屁事件”杨爱菊在踹踹不安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每天她都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和任何人玩。但是始终没有人对她做出处理决定。初一二班的笑屁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这样一套书一定会值很多钱๥的,而且书店这次公开卖的一定不多,我听说现在买紧俏东西都得走后门。我们怎么才能ม买到呢?”陈辉有点犹豫的说。

文天禄想了想说:“我以前也听说过这套书,我也很想要。我觉得既然书店有公告,他们就肯定得在柜台上出售一部分,只要我们早点来排队肯定能ม买到。至于钱,我想我们每人买一套肯定买不起。我们三个人凑钱买຀一套还是有可能的。以后我们可以交换着看。”

“好主意,那我们就定了。买书钱我们三一三剩一,各出三分之一。下周回家一定想家里要上点钱。”林雨春很赞同文天禄的意见。陈辉也同意了。他们一算9月15日正好是星期日。他们决定那天早上一定要早早起来,来新华书店排队买书。

在街上转了一早上,看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回到เ学校已经到了中午。林雨春他们宿舍又来了一些同学,基本上已经住满了。所有的学生的铺盖和衣服都差不多,无一例外的都带着做饭的煤油炉和简单灶具。中午,同学们都点起煤油炉,煮从家里带来的杂粮饭。一时间宿舍里充满了刺๐鼻的煤油味,还夹杂着杂粮面的香味儿。林雨春煮了一碗杂粮面饭,赶紧端到เ宿舍外边吃。其他同学也学着他端碗到เ宿舍门上吃。高一五班三间宿舍的门上一时间一片呼呼噜噜的吃饭声。这种情形一直延续了两年,只要天不刮风下雨,每天午饭晚饭时候,这三个宿舍前就会出现这种壮观景象。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看别人的碗里是什么饭,全都蹲着低头解决自己碗里的饭。多数学生吃完饭后还习๤惯的把饭碗用舌头舔的干干净净。

下午,牛老师组织了新课本。高中课本果然不像初中课本那样,厚度起码是初中课本的三本。更让林雨春感到兴奋的是竟然有一本英语课本。这是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的一门课。

晚上,全宿舍十四个同学都没有出去。文天禄先介绍了自己,接着使林雨春、陈辉、王文改、石柱国、靳大林。后来住进来了九๡个同学,紧挨着林雨春的铺上住的是一个ฐ回族人,叫马渊海。个ฐ子挺大的,差不多要比林雨春大半个ฐ头。知道他是回族时,林雨春有点担心。因为在他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回民,只是小时候奶奶讲过同治七年老回回反了到处杀汉民的故事。因此对回民有点恐惧。但是看到马渊海言谈举止和别人没有是两样,也就没有再担心。这个ฐ晚上也许是太累,也许已经有点习惯了,林雨春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