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隐摇摇头,他给不了自己้答案。
秦文这个人很有意思,穿着很整齐,但并不名贵。来去总是开着他那辆东风雪铁龙,开了好几年了,也不换一辆更好的。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多少年。
因为他已经不愿意去计算时间。自从有记忆以来,他就只见过黑暗。即使是有光亮也无非是月亮,星星和人造光源。
不知何时,雪停了,风也停了。
拾荒者依然站在离他不远处,借着火光和雪地的反射,他再次看到了那张脸,那的确是张很恐怖的脸,是一张伤痕斑斑á,只有疯子在睡梦中才会看到的面孔。
拾荒者去过南方,那ว里也下雪,不过和北方不一样,那里的雪很快就会融化,这里不同。这里的雪会一直存在到เ春天。
拾荒者不愿意去,他宁愿在这地方แ和冰雪抗衡。当然,他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记得前面靠近铁路的地方有个ฐ废弃的小房子。
王师傅不喜欢,绝对不喜欢。估计风衣男ç人身边的人也不喜欢,因为ฦ风衣男人身边根本就没人。也许不是别人不喜欢他,而是他有意回避着别人。
车子拐了一个弯,渐渐,高楼大厦多了。现在已经进入市区。这段路王师傅很熟悉,他还记得前面有个火车道口,时常有火车经过。
车里有灯,灯光恰好晃了一下风衣男人的脸。小王的眉头一皱,他现风衣男人的脸有问题。再仔细看,小王的脸吓白了。他看到เ了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情景。他现风衣男人的脸上,很多地方都结着痂,有些地方แ,充满了水痘,更有些地方开始腐烂。
如果实在平时,小王可能去帮助他一下,但是现在没有。小王的眼睛盯着风衣男人。风衣男人的嘴巴微微张开,大口喘气,里面露出了尖尖的牙齿和鲜红色牙龈。小王觉得害怕,很奇怪的是,越是觉得害怕,他还越是想要看清楚。
楚隐拨了拨弦,果然把音调校准了。
楚隐看着女孩说:“全凭耳朵听就可以做到,看来你也是搞音乐的。”
“不敢当,至少比你专业。”女孩这次没有回去,而是端着啤酒在他面前喝,一张嘴,还喷出很重的酒气。
楚隐皱了皱眉头,感觉很不舒服。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他摸着吉他,寻思着是不是换个地方。这个女孩有些讨厌。
女孩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腕,说:“看看你的手,真是不专业。听你弹得还可以,看到你的手就知道你是个ฐ十足的外行。”
“用你管!”楚隐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女孩紧紧握住,他没有抽动。
女孩盯着楚隐的左手,说:“左手的指甲是不能留的。你看看你的指甲多长了。”
“那又怎么เ了?”
“指甲â长的话会在吉他的琴颈上留下划痕。时间长了,会让严å重影响吉他的质量。这些你的老师就没有教过你吗?”
楚隐又哼了一声。他的老是的确没有教过他。他的老是就是秦文,秦文教他弹吉他也只是为了让他解闷。没有想让他当音乐่家的意思。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严格要求。剪指甲这种事楚隐倒也在资料上看到过,不过他没有太留心,认为那ว只是小节而已。
楚隐又动了一下手,终于挣脱开女孩。在那一瞬间,楚隐的左ุ手腕上有个东西闪了一下红色的光。
女孩眼神一动,说:“你的手腕上还带着手链?哼,真是有钱没地方แ花了。”
说完,她坐回了长椅,躺下神情有些麻木。这可能ม是因为她喝得太多,有些醉了。
楚隐把吉他放回了盒子,背在了背上,准备要走。
刚迈起步子,左手腕上的手链响了一下,他又停下了。他抬起左ุ手,借着路灯的光,看着那ว串红色的手链。
这串手链是妈妈给他戴上的,妈妈说,这是爸爸留下来的,留给他的。这也是楚隐爸爸留แ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其他的,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看到这串手链想起爸爸,又想起妈妈,记得当初楚隐就曾经给妈妈弹过曲子,第一次弹的完整曲子是《平安夜》。对了,那个ฐ女孩刚才也要让他弹《平安夜》。
楚隐回过头,看了看蜷缩在长椅上的女孩,女孩鬓角的长贴在脸颊๐上,雪花开始堆积在她的头上。
这么เ下去可不行。
楚隐走到她身边,想要帮助他一把,可是又该如何去帮她呢。
正在这时,女孩身边的手机响了,楚隐犹豫了一下,接了。
“你好。”楚隐主动说话。
那ว边是个男人,先是一愣,然后也是很有礼貌地说:“你好,叶玲在哪里?”
叶玲大概就是这个女孩的名字。
楚隐告诉他这里的地址,那边说马上就来。
楚隐把手机合上,想放回女孩的口袋里,女孩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爸爸,爸爸。”
对于女孩子来说,爸爸就是安全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