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
“我的孩子，真被你吓坏啦！”
山东大汉解下脖子上的手巾，抹抹脸上的汗水。夏日的林子里潮湿闷热得很。他扔下锯对小牛说：“小牛，你找个地方睡一会儿，我去找姜永男商量一件事。”
杨大海说：“半月前，我跟运木头的工人走了一趟，从伐木场走出五、六十里，再往前走的那ว段路很险恶，常有狼群出没。”
住在另一座房屋里的几个俄国人也惊慌的跑出来。
“谢尔盖打死了中国人，我们要凶手。”山东大汉说。
他感到冷的不行，他看见身边的火堆真想跳进去。
姜ä永男和小牛夜里轮流守在他的身边，他们硬是让桑来朝躺下了，这些日子桑来朝太累了。
金浩看着滚动的水花，心里涌起许多回忆。“唉！什么时候再能喝到鸭绿江的水啊！”
金浩是东北的鸭绿江水泡大的。夏日里他和屯里放猪的孩子整天泡在水里，练得一身好水性，宽宽的江面他可以游上几个来回。有时他和爸爸拿着网借条船在江里捕鱼，一网打上几十斤活蹦乱ກ跳的鱼。一年江里大水，他家的土房子被水冲倒了，大水退后，他爸爸硬是原地盖起新า的房子，全家人舍不得离开鸭绿江边那块好地方แ，后来那一带生了战争，爸爸带着全家人才离开那里，从此全家人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桑来朝放下金浩叫小牛照顾着，他到外面转了一会弄些树枝、木头在板房里升起火，板房里充满了辛辣的、呛人的松节油气味，火堆噼噼啪啪地响着，火焰不停地向上窗口窜动，浓烟从窗口喷出去，火使人们冻僵的躯体有了一点儿活力。人们默默地围上来，掏出烟袋抽起烟来。火光映着一张张忧郁沮丧的面孔，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各自想心事，怨恨的心里象一堆燃烧的火。他们走了几千里的路，这是最后的落脚地，这是什么เ样的天地，现在想要从这里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是谁把我的东西扔到เ门口？”姜永男扯开嗓子喊开了。他走到火堆边把一个行李卷推开，放上自己的被子。“这地方暖和，我就在这里睡。”
母子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安多克感觉到母亲因为激动身体在颤抖，她抚摸着安多克的脸颊，急切地打量着。孩子不象以前那样白腻了，变黑啦！下巴上长出了很硬的胡子，象个大人啦！但是无论怎样变化孩子愈来愈象他的父亲了。身体强壮，腰间结着武装带。
“妈妈，您受苦啦！”安多克从衰老的母亲的目光中想到เ他离开以后她所经历的苦难。
“安多克，知道我是怎样活过来的吗？为ฦ了你我才没有倒下去。”
喜悦勾起了她的痛处，但是她极力把过去的一切暂时忘掉，去迎接眼前的一切。
“妈妈，您看看这是您的儿媳妇，她叫杜尼娅。”
玛丽娅才从心醉神迷中清醒过来，她一生遭受的一切马上烟消云散了，上帝啊！难道我真的有权力接受这一切吗？
杜尼娅摘下风帽，满头沉甸甸è的红色的头，象湛蓝色的海水一样的眼睛。清秀的眉毛因为高兴而活跃起来，显得美丽ษ大方，她那散着热情目光的眼睛好象对母亲说：“您好好看吧！我的一切都在这里。”
“妈妈，我从流放的地方跑出来，受了伤是她救了我，以后我们就相爱了。”
“我的孩子们，我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幸福的时刻！”玛丽娅抚摸着杜尼娅的头，在她的前额上吻了一口。
玛丽娅指着站在周围的金浩和小牛说：“这是我的中国孩子，他们是中国团的战士。”
安多克，亲切地和金浩é、小牛拥抱，双方แ使劲地拍打对方แ的背。
傍晚的时候，天色阴暗下起了大雪，但是家家户户的房屋闪烁着朦胧的温暖的光辉。桑来朝带着几个战士来到玛丽ษ娅家祝贺。邻居送来了瓜子，一个小伙子还带来了手风琴。
风琴手把风箱拉到最长的地方แ，然后慢慢地推回去，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跳动着，然后变换一个ฐ调，来了一支波兰舞曲。
安多克解下武装带，迎着人们的目光走到房屋的中间。他甩了一下头，仰起头，简直象一只欢乐的山雀。他用靴后跟踏着地板，旋๙转起来，虽然由á于跛脚他的动作不太灵活。人们嗑着瓜子，呼喊着。在人们的要求下杜尼娅也走进圈里，她穿着一身干净带着平整整补钉的衬衣，丰满的胸脯高高隆起来，r房象两只小貓在衬衣里活动着。蓬ศ松的头摩擦着细腻的脖子，她的脸庞在人们的面前闪过，带着难以隐藏的微笑。她明白：当她出现在这个家庭中的时候，给安多克的妈妈带来了人生莫大的欢乐่和安慰。
至于老女人玛丽ษ娅ๅ尽情的享受着人们的尊敬和爱。
“再换一个ฐ曲子，快一点。”人们呼喊着。
一个矿工ื的儿子跳着哥萨克舞。他一条腿支撑着蹲在地上手叉在腰间，打着旋๙子，或者拍打着靴子，或者拍打帽子，做着令人笑的动作。
桑来朝碰了一下金浩示意他也进去跳舞，开始他没有勇气，后来经受不住同志的鼓励走进圈内。他跟不上乐曲飞快的旋律，索ิ性自己任意地慢悠悠地舞动着，于是舞圈内出现完全不同的舞姿ู，人们鼓着掌，呼喊着，欢乐达到了高bsp;๙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