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好大的胆子,册立妃子是皇上的家务事,皇上中意哪名女子,难道还要大人您过问不成?大人您是皇上的亲爹吗?在这朝廷上喧哗,是想抗旨吗?"
这回,满朝的文武都纷纷跪倒在地,恳请皇帝三思。
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
秀女进宫前后不过三日,乔洛云与连碧绣更是分属东西两院,平日里几乎没有接触,何来心生嫉恨?
彼时她还是一个三岁的小娃ใ,依偎在那个被父亲视为终生的主人,天一般神圣的皇帝的怀里,粉粉嫩嫩的样子,黑白分明的星眸扑闪着望着殿下跪着的他,嘴角扬起甜甜的微笑,像小时候偷吃到邻家桃子的味道。
那ว段时间能见到她的时间并不多。
心中ณ,并不是不痛的。
"我恨你……我恨你做什么?"声音中有细细的哭腔,却更多的是强忍的冷淡,"我于你,既无家仇,又无国恨。"
罢了。
是啊,他把你的父亲,一国之君,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拉了下来,关进道观——出生就被当做未来国君的父亲,享尽了荣华的父亲,不知他是如何面对这一切变故的,他该是伤透了心吧?
若水暗暗观察贤妃的脸色,只见那贤妃虽然依然是淡淡的笑靥,脸色却有些白。心中暗叹,看来这贤妃并不买太后的账,怕是这宫里并没有多少人买那ว太后的账——连碧绣一味地抬出太后来,怕更是把自个儿置于众矢之ใ的。
心中赫然一揪。
不知这位贤妃是什么样的人。
众人向那位公公略施了礼,便款款而进。
若水和苏素被分在了东院中,如蝶被分在西院。
原本安静的殿中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若水循声找去,却见是一个红衣打扮的女子,头上挂的是一套纯金打造的百花钗,一张尖俏瓜子脸涨了个通红。
身后容桃上前:"回公主ว的话,那位便是容妃娘娘的侄子,连家堡的少主连锦年。"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也便是公主ว您未来的驸马爷。"
容桃低眉福身:"公主说的是。"
后来她们遭了山贼,沈若水红颜薄命,而她拼了性命逃出,却也已奄奄一息。
她葬了她,拿着她的包裹,和她父亲留与母亲的信物,到เ了苏州,找到了沈若水的父亲,苏州知府沈章。
声音是淡淡的,听不出冷热。
连锦年点头,也并未出声。
"ิ怎样?"容妃抬眼,看住他。那ว眉眼间的犀利,见惯世面的连锦年心中也一颤。
"还行。"
出声亦是淡淡的。
容妃莞尔。
"自然,入不了见惯美人的连二少爷的眼。"
连锦年嘴角含笑,亦不否认。
"奇秀是什么意思?"容妃又问。
杨奇秀,他的青梅竹马,亦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只是,三个月前,父亲却告诉他要他娶ດ德馨公主。
"闹了几回。"ิ
"不要心软。事成之ใ后,你还可以娶她。娶ດ德馨,不过是我们的一步棋。"
连锦年颔。
是他们连家篡位的一步棋,以降低皇帝ຓ对他们的戒心。
这也是父亲三个月前告诉他的。
容妃看住他,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其实,你比你哥哥更适合做皇帝。可惜,不是长子。"
可惜?
一点也不。
连锦年面无表情,呷了口茶。
第三章人独立
雏凤宫。
天气渐渐地凉了,眼见着马上就要进入十月,初ม进宫时树枝上原本还有些葱郁之ใ色,如今大都已经是一片光秃秃的了。
雏凤宫中的秀女都换上了厚宫装。
宫规的训导已经告一段落,如今在宫中的生活渐渐地闲了下来。
所幸的是,那ว次纵火事件之后,雏凤宫内暂时平静了些。众秀女们平日里就在院子里做做针线,练习技艺罢了。
今日,若水伴了如蝶、苏素า、林玉萱和姚â晴在雏凤宫东边的一座小山上的亭子里做针线。
如蝶绣的是梨花带雨烟色锦,姚晴绣的则是一枝梨花压海棠。
苏素看了,笑道:"两位姐姐怎么都绣上了梨花?不是该绣些桃花绽放,锦绣鸳鸯什么的吗?"
如蝶只是笑着不答话,那姚晴却狠狠地掐了苏素一把,嗔道:"死丫ฑ头,说些什么胡话!"直疼得苏素哭着喊姐姐。
若水急忙拉开她们,一边对苏素说道:"你呀,你懂什么!普天之下谁不晓得皇上爱极了梨花,两位姐姐这是在绣将来给夫君的定情信物呢!"
姚晴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如蝶,你看你妹妹!"一边拿手肘推着如蝶。
如蝶依然只是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