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朔放下手里的东西,开了通向小院的门,回头对他道,“过来。”
他突然抬头,睁圆了眼,傻傻地看着她,梅朔笑着微微俯下身,“小绰儿,你好像是第一次知道瞪我了。”
梅朔站在桌前,“我倒是忘了,我一直只有一张椅子。”
梅朔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坐那里?”
他走出破庙,天已经大亮,正见到好几群人驾着牛车,或是徒步向村口走去。他向回家的方แ向走去,越近心里就越怕,终于走到的时候,却现他娘站在门口,和一个甚是高大的女子在说着什么。
“怎么样?”林源急切问道。
这一天,村里突然来了辆马车,在这偏僻的小村庄里,马车是很少见的,丫头片子们跟在后面看稀奇,没多久,那马车在一户人家停下来。
“孩儿回来看你了。”细看来,那男子小腹微凸,原来是怀了身孕。
“我,我和你讲虎头鞋的故事好不好?”
“虎头鞋?就是给小孩穿的,上面绣一只黄睛白眼虎的那种?那还有故事?”
林绰点头,又问她,“你要听吗?”
“当然。”她伸手替他拉紧被子,其实她也不想两ä个被窝的,可是她更不想考验自己的自制ๆ力。
“很久很久以前…”他话刚出口,梅朔就开始笑,他不解地看着她,“你继续,我只是觉得似乎所有的故事都是这么打头的,有点好笑而已๐。”
“很久…”他见她还在笑,干脆跳过了那ว句,“有个摆渡的船家,大家都叫她鱼娘,鱼娘其实还很年轻。”
“那是多大?”
林绰很认真地想了想,“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吧。”
“有一天,风雨交加,所有其他的船家都不肯带人渡河,因为那ว很危险。”
“不过下雨天鱼会跳出来,更容易抓。”
“那不会被淋湿吗?”
“有蓑衣,不过多少还是会湿掉。”梅朔打了岔,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鱼娘是个很好心的姑娘,有一个老爷爷要过河,她就冒着雨撑船把老爷爷渡过了河,老爷爷非常感谢她,就和她说,我没钱给你…”
“非常感谢她还要说没钱给她?”
“他是没有钱纳,不过他说我只有这张画,你就收下吧。鱼娘拿过来一看,画ฑ上有一个漂亮的男子,正在绣一双虎头鞋。”
“虎头鞋就是这么เ来的?”
“还没有结束呢。鱼娘很喜欢这幅画,就把它贴在自己的船舱里,谁知道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个男子竟然从画ฑ上跑了下来…”
“他是鬼?还是狐妖?”
“不是,他是仙子。他白天回到画上,晚上就会出来,那个男子和鱼娘做了妻夫。一年后还给她生了一个小女儿,叫做小宝,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他咽了口口水,梅朔坐起了身,拿过刚ธ刚倒了放在床边小柜上的水杯,“累็了就歇会,渴吗?”
他摇头,这种感觉,就是讲上再久他都不会觉得累,好像他已๐经很久ื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了。
梅朔把水杯凑到他嘴边,他喝了一小口,继续道,“很快的,七年就过去了。”
梅朔正就着他刚刚喝水的地方แ自己也喝着,他这句话一出来,她咳一声一口水呛了进去,不住咳嗽起来。
林绰急得连忙拍她的背,“你怎么了?”
梅朔捂着嘴,连连摆手,缓过气来,笑道,“小绰儿,你这喝一口水,七年就过去了,我实在是没准备好。”
林绰一怔,自己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讲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七年后怎么เ样了?”
“七年后,这件事情被一个大官知道了。她就想要霸占那个男子,就派了人去抢那张画。”
“抢去了?”梅朔钻回被窝里,又问道。
“嗯。可是她把画贴在房里,那个男ç子却从没有下来过,只不过画ฑ上面的男子眼里,一直都含着眼泪。”
“怎么也没提到เ关于虎头鞋吗?”
“会有的。小宝找不到爹爹,哭着要去找他,鱼娘告诉她爹爹被关在了大宅子里。小宝就穿上了爹爹给她做的虎头鞋,跑去找爹爹。”
“她娘干吗不去?”
林绰一时愣住,“她,她打不过那个大官啊。”
“那她就由á着自己的男人被人抓了?这个女人也不怎么样嘛。”
“那个大官之前来抢的时候,她也被打伤了。”他顿了顿,又道,“小宝跑到了一个深山树林里,正看到几个仙子在山里的湖水里洗完澡,走出来。”
“怎么这些仙子都那么เ喜欢下来洗澡?”
林绰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梅朔突然凑近他身边,“不知道吗?我告诉你。”
“为什么เ?”
她伸手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因为他们思凡下界,就是来找女人来的,所以自然得用最引人遐思的办法。”
林绰不解地看着她,梅朔一笑,“你继续讲。”怎么忘了,她的小绰儿还是块干净的白布,估计问他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来的,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