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
厉仲谋笑了,淡淡的:“想爹地了?”
知道病症在哪儿,才可以对症下药。
所以她一直坚信,忙碌,是最好的疗伤药。
生下童童后她有段时间酗酒,明知不可以这么浑浑噩噩,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脑子,每天就想着要麻痹,麻痹。
那之后才开始乖乖去看心理医生,精神渐好,酒也是在那段时间慢慢戒掉。
“今天你又要几点才能回家?”
孩子觉得自己比不过她工作重要,有点小脾气。吴桐连声地哄,他依旧ງ嘟囔着不满。
“这么晚还没回去?”据厉仲谋所知,这位十分的恋家。
厉仲谋闻言依旧ງ只是点头。
她在这头气哼,林建岳在那头苦笑。
腹诽归腹诽,林建岳表面依旧一派温和:“吴小姐,我也是拿别人薪水,替别人办事。您要接孩子的话,自己去跟厉总说,行么?”
一抹略显纤弱的黯淡身影从大门口出来,数百镜头立即捕捉到,所有人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围上前去。
“吴小姐你这次打官司有没有与厉仲谋……”
死寂,因为触及了心底的雷。
顾思琪转移话题,吴宇公司的事她在美国都听说了,问需不需要帮忙。
“听我哥说,公司已经有了起色。”
“周转的问题都解决了?”
一问之下,吴桐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至少吴宇带给她的都是好消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嫂子维佳佳的电话,却瞬间打乱了一切。
知道家里人关心官司的事,可嫂子的语气有些怪,从官司一路问到她最近的生活,吴桐听着蹊跷,总有不好预ไ感,“到底怎么了?”
维佳佳欲言又止到เ最后,终于问出了口:“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哥的那几个生意伙伴全部撤资了,贷款也突然落实不下去了。”
吴桐的心不觉悬紧,当头棒喝的滋味异常难捱。
无法言语,只有听维佳佳哽咽着继续:“你哥不让我告诉你,家里人也都不知道,可事情都这么严å重了,再瞒着,公司到เ时候垮了,我们可就倾家荡产了。桐,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
听着她哭泣,吴桐只觉,凄凉一片。
会是什么เ?还会是谁?
除了厉仲谋,还会有谁?
吴宇那边依旧是报喜不报忧,吴桐听着哥哥不见一点异样的语气,握紧了电å话,忽然之间泫然欲泣,却又偏偏,欲哭无泪。
终于听不下去,她几乎ๆ是在对着电话吼:“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เ时候?!”
吴宇沉默良久,一时之间,只有深深的呼吸声,通过电波,直入她的心。
“……那些人都明说了,是厉氏在整我们,那个男ç人想要逼我们拿童童去换。”
没有了伪装的欢快,他的语气,只剩颓然。
把家人害的这么惨的,不是厉仲谋,是她。
是她一时贪心,恋了这个魔鬼;是她一时软弱,留下了这个孩子……
“哥,对不起。”
“我这边还能撑一段时间,总之ใ你先赢了官司再说。”
她订了当天机票返港,童童刚ธ开始来日本,一直闹着要回去,等真的要走了,又觉玩的还不够尽兴。
吴桐收拾行李时,他就坐在床尾看着,小心翼翼问:“妈咪,我们再多待几天吧。”
“机票都订好了。”
赶回香港,联系林建岳,对方แ拒接;在厉氏大楼等,忍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依旧见不到เ厉仲谋的面。
原来,他想要从她的世界消失,竟是如此容易的事,只看他愿不愿意而已๐。
她所有动产不动产加起来,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那些她曾经荐给吴宇的企业家们,态度1้80°地变,或对她避而不见,或直接挑明了告诉她:厉氏施ๅ压,我们也没有办法。
原本还以为ฦ厉仲谋没再出现过,没再拐着儿子离家,是因为ฦ他觉得官司没有胜算,无奈之下只能放过她——
太天真!
童童忙着派礼物和紧接而来的学校的开课,孩子不受官司的影响,这一点真得感谢厉仲谋。媒体总爱用“只手遮天”来形容这个男人,难道他就真的能,只手遮天?
如今一想到他,吴桐不再是抗拒,而是愤恨至极的无力感。
她也不知自己去了厉氏大楼多少次,这次去,依旧是在前台就被拦下。她颓然走出大楼,坐在外花园长廊上。
阳光刺目,热天气,吴桐觉得有点冷。她仰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建筑。
厉仲谋现在是否正站在高处,俯瞰着她如何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