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我想对你说说，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太叔离撑着下巴，侧着头对他微笑着，用审度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我当年不明白，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你究竟是哪儿跟一般人不一样，竟然能把我的计划弄得一塌糊涂。”
太叔离没有立刻回答，卧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把朱昔吓了一跳。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对他们两个不理不睬，简直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径直走到沙前，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他……”李丽ษ婷沉吟了一下，“他不在。”
“出了点意外情况。”李丽婷无声地叹息，从门口让开了，“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朱昔摸摸自己的下颌๒。一阵刺痛在他的手之下蔓延开来。从玻璃的反光上，朱昔看到自己้的脸。
“没什么，太叔绯送我的礼物。”朱昔的声音平静的让他自己้都感觉惊讶，“刚ธ才我被卷进她的回忆里去了。你来推我的门的时候，我刚刚才回来。”
那ว片小平地深深隐藏在树林中，不知道是人工开凿的，还是天然存在的。穿过雨幕，朱昔看到两三个黑影在风雨中ณ静静伫立。
“在哪儿？”欧阳操问。“我有些记不清了。”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他们都要来伤害我。”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虚虚地传出去，慢慢地放大，越来越响，直到震疼了他们的耳膜，一片嗡嗡的杂音。
“是太叔绯！”朱昔头也不回，扯着嗓子回答，“快跑！不然她就要……”
朱昔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向门口，一把拉开门。
“看，谁来了？”司空琴满脸喜色。
我不关心这些，我根本不关心你到底是不是爱他们兄妹。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不是太叔绯的哥哥，太叔离，那么到底是谁在对我们施加报复？
对方แ是个有形的人，必须是个有形的人。否则ท我们只有死了。
走廊里已经不像刚才一样乌黑一片。那种墨一样的奇异黑暗不知道什么เ时候已经被驱散了。柔和的月光，空无一人的走廊，一切都显出一种不自然的平静。没有人听到刚才他们两个的喧闹，整个ฐ楼层静得像死去了。
“欧阳？欧阳？你跑到哪儿去了？”司空琴听到เ自己软绵绵的声音在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她让自己面向光的来处，迎上灼热的金色阳光。地下室的透气窗被黑色的管道挡住了一半，管道上散的化学味道在空气中蒸腾。她想咳嗽，可是咳不出来。她知道，透气窗剩ທ下的空间不够她钻出去的，阳光来临之前她已๐经试了无数遍。
对了，清爽，甜蜜的柠檬香味。那天是我第一次闻到这种香气。我以为ฦ那是象征着幸福的味道。
“记得。”司空琴小声地回答，“你是……阿绯。太叔绯。”
欧阳操没有回答这一连串问题。他的目光从司空琴移向朱昔。他不用说话，朱昔已๐经从目光中理解了他的意思。他跟司空琴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他不想，也不敢这么直接说出来。他怕话一出口，会将司空琴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抹掉了。
朱昔干脆利落的语气和一脸无所谓的笑容，让司空琴从臆想的恐惧中暂时挣脱出来。她不由自主ว地抬起头，把低垂下去的目光调到他脸上：“为什么เ这么说？”
林灵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在用这种眼神环顾ุ身边的人。林灵本来以为那是他对学校表示厌恶的一种方法，后来才知道并不是的。让他如此仇恨的并不是眼前的事物，而是他以前的生活。
林灵胡思乱想着，下意识地学朱昔一样把手放进口袋里，朝身后的电话机靠上去。
“贴地一刀，”司空琴脸上故作严肃，“就信一成。”
“你明知道她不在家，手机也没开机，怎么找啊？”看温锦兰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急了，夏惠打算息事宁人了。“好啦好啦，下回见到丁香，我一定问问。”
“然后呢？”
“一切都解决了，以后我们不会再生任何事情了。”
“是吗……”欧阳操平静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丝苦笑，“我对司空琴做的事情完全是白费的？”
“我……不知道。”像是要躲避欧阳操的注视似的，朱昔把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
长时间的沉默。欧阳操一直没有再说话，直到朱昔快以为ฦ他在无声无息之间挂了电话的时候，才有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朱昔，司空琴以为太叔绯所说的‘仪式’主要目的是想要让你死掉，她想要说服我一起杀了你。我没想到母亲会看到，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愤怒……其实我真的只是想保护母亲而已。”
“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欧阳操笑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朱昔，我们的关系已๐经完了。我们三个以后永远不会再是朋友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朱昔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也没有机会说什么。欧阳操在那ว边挂上了电话。
朱昔收起手机，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太叔绯说得对，我们都是一些不敢面对自己命运的人。所以我们在找借口，找一些能让我们感觉舒服一些的借口，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只是为了让自己้安慰……如果太叔绯真要杀死朱丽，她不会失手。如果她真的杀死了朱丽，她也不会毫不反抗的被我杀掉。这些我早就应该想到เ了。只是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敢去想。
朱昔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