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天没有自杀念头,就会怀疑幸福。
平均一天五小时呆,想一次自杀。
“明天有空吗?”电话那头一个老老的声音像在碾胡椒粉的石磨。实际上,他是位美少年,叫狗铃铛,鼻子很高,有严重的鼻炎,在这头都觉察到进行中的叽咕咕的下水道疏通工程。
“来看看我们贫下中ณ农过的日子吧。”谁比谁有钱啊,还不是用一种阶级口吻想来蹭饭吃。我暗自嘀咕。
凌晨三点,鱼腩把我接到了他的家。在七楼,两ä居室,一如他形容的乱,到处粘着白色的猫毛。鱼小咪两岁,没见过母猫,也没见它过情,几乎没洗过澡,也几乎不敢出门,鱼腩曾经抱它出去散步,路过小区菜市场时,鱼小咪吓得屁滚尿流,把他的手抓得鲜ຒ血淋漓。鱼腩详细地介绍了他惟一的家属,那只有自闭症的公猫。
还是渴了,鱼腩家的罐头鱼吃得我们直犯渴。渴了喝水,一边聊天。鱼腩像根漏水的管子,1米78๖的个头从上到下充满倾诉的,一直说到เ一个谈论法国文学的家伙,鱼腩才放下手中的纸杯,说:”该睡觉了。”
我们不禁笑了一下,然后并肩坐着观海。
“我在想《碧海蓝ณ天》那部电影,我在想贾克抱着海豚游向大海深处,真像是……”
“去哪里?”
“去动物园看看,走走,抽抽烟。”
“我陪你去。”
动物园打烊了。月黑风高。我跟他坐在动物园门外。聊天。
他大学里搞过乐队,写过剧ຕ本,混过一些文艺女青年。
我大学里搞过文学社,剃过光头,混过一些文艺男ç青年。
他是南方แ少见的一株忧郁๗着快乐่成活的树。
他比我想像的单纯。
风一阵阵从我的皮靴和七分灯笼裤ไ之间的缝隙扫过。
起了鸡皮疙瘩。
但我没有与一尺之外的他拥抱取暖。
时间一点点儿过去,我什么都没干。
动物园里的鸟兽也没有叫。
我们一起抽了许多烟,然后回去。
直走到门口,他才问:“你不冷吗?”
“不。”
长隆的三天两夜,我溺在他的眼神里。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最后一夜,从长隆回广州,车上有小电视可以放mtv,我们整车人都在唱歌。
“我唱歌的时候最迷人。”后来他说。
的确。他甚至可以把一最通俗的流行歌曲唱出灵魂。
我像一只初ม恋的惊弓之鸟,又充满哀愁的预ไ感和羞涩的淫荡。
我们都在思考。在爱情和痛苦代价之间衡量。
后来,生了。
后来,又在他家的沙上做了一场爱。
后来,我们通了很多电å话,满城风雨。
后来,他的女朋友离家出走了三次。
后来,他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