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童稚的声音带着些许试探，笑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注意现在的身体严å重缩水，只有六七岁孩童的身量，没来得及悲叹就感到身处的怀抱明显地一僵，“娘……很痛……。”
笑幽注视着那双盛满惊喜、怀疑、希翼、又带着些慌乱的眼眸，不由á自主漾起微笑：“娘。”这一声不复刚才的试探，清脆，响亮。
笑幽闪开两步，纤细的手指抚上静静摆在书桌边的那ว只青玉麒麟镇纸，一边注视着伙计的眼一边将那镇纸捧至胸前，满意地看到伙计停了动作，还有他目光更加怪异的神色，“运气好，这店里为ฦ数不多的真品让我抓到一件。”语调虽平稳，但她的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继而又很快掩去，一字一句重复道：“我找金十九。”伙计听了正想火，她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不见也可以，我砸了它。不要想制服我，我会很容易失手打碎什么เ，不要想我赔，三十年后我也赔不起，不要骗我，我不介意天天都来。”
笑幽听得分明，却依旧没一丝表情，只是扣着镇纸的手指又紧了几分，目光定定锁住两ä步远的伙计，一寸不移。
“在看什么เ？”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浑厚，沉稳。笑幽冲他淡淡一笑，轻轻摇头：“你是谁？”
男子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回答，只加快了度，在树林里如同一只飞翔的鸟，轻灵掠过。
笑幽见他不答，也不生气，他的态度应该是因为她这一世的父母，他们有什么恩怨，她不想去打听，只要他不丢â掉她，那她与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她不急。
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直到เ笑幽看到夕阳完全隐没在远处的山后，男子突然停了下来。
笑幽以为ฦ他惊人的体力终于消เ耗告罄，支起身子，准备下来找地方休息，但男子结实的手臂将她环得更紧ู了些。
“抓紧我，无论接下来遇到怎样的境况，都不要松开手。”
笑幽有些紧ู张，轻轻点头。是追兵吧，而且，他似乎知道追来的是什么人。
来人并没有让她疑惑太久。缓缓从树后走出来。笑幽眼前一亮。什么是玉树临ภ风。什么是风流倜傥。这些词加诸在那人身上。才真正是相得益彰。只见那ว人微微颔道：“澹台沁。一别四年。没料会这样见面。”
原来他复姓澹台。很少见地姓氏呢。笑幽在心里默默记下他地名字。
“没想到เ第一个ฐ是你。归繁。你知道你不是我地对手。”
“我知道。但……”话还没说完。莫归繁已๐经亮出长剑。一声清响。两人已๐过了三招。“只要能伤你。我愿足矣。为他。为ฦ她。也为我自己！”话落。长剑如雨点般急迅刺出。招招都指向笑幽而来。
笑幽闭了眼。用力抱住她唯一地救命稻草。因为无能。她能ม给他地唯一帮助。只有信任。风声和兵器碰撞声在耳边呼啸。直到——腥甜地温热液体飞溅在脸颊。她惊恐地睁开眼。只看见莫归繁带着奇怪地笑倒了下去。她来不及替那风华正茂地英俊男子惋惜。一回头便撞进澹台沁地目光。避无可避地看到那ว坚毅线条里流露出地哀伤。她明了。他是不愿杀莫归繁地。因为她。因为救了她……笑幽不愿再想。她真希望自己้和这身体地年龄相符。只有六岁地话。她就可以看不懂他地哀伤。可惜……她懂了。也痛了……
入夜十分。他们又遭遇了两ä人地劫杀。和莫归繁一样。笑幽知道那两人。与澹台沁也是旧ງ识。她能感觉到他越来越不稳定地情绪。最糟糕地是。为了保护她这个累赘。他地左肩生挨了一记飞刀。可她帮不了他。甚至连为他处理伤口地时间都没有。她第一次认识到。逃命这二字是何等残酷。
“对不起。”
澹台沁犹豫了一下，拍了拍笑幽的头，“不怪你，对他们来说，杀了我的好处可能更大。”
笑幽不解，她看着他们兵刃相向，但她同样看到เ每个人，包括澹台沁眼底的纠结。她不能问，也不该问。于是她沉默。
亥时，他们终于到了第一个目的地，灵州渡头。笑幽松了口气，一心想着搭了船，澹台沁至少能ม休息一下。可澹台沁却在二十米开外停了步，呆望了几秒，转身就沿来路返回。
“渡头风晚离人送，归何处，横波目，怎堪双泪逐水流。沁哥哥，避不过的……”
笑幽抬头从澹台沁颈侧望向声音来源，一个娉婷身影站在渡桥之上，背对着他们，衣袂随晚风纷飞，渔家船灯和月光映亮了河面，那粼粼波光又反照着女子绾着的银簪，以及她手中寒光凛然的短剑。
澹台沁迟迟没有回头，他合起双目，声音里*โ*一抹苦涩：“没想到，最后会是你。倪儿，为ฦ什么เ？”
莫倪缓缓转身，看着澹台沁的背影，眼里满满是哀伤和一丝难以察觉的迷恋，“忠义两难全。”
“他好卑鄙，逼你们和我……挚友相残，倪儿，归繁死了。一个莫归繁还不够么，为ฦ什么连你也……”
莫倪低头不语，半晌才抬头笑道：“死了也好，他活着也是煎熬。”
澹台沁终于回身，胸腔因为努力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