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晓蓉也插一句评论:下去以后啊,能不能再上来还不一定哩。

任萍说:能回来就好,年轻人么,都是有前途的。郑南土啊,黄三木啊,你们好好干,啊,以后都大有前途。

邹涟说:黄三木,你究竟觉得我怎么样嘛!

邹涟接着又羞又娇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邹涟๣问他晚上是不是有空。黄三木笑了起来,说:当然是有空啦。

黄三木坐在会议室里,兴奋得不得了。他觉得邹涟真是个胆大的姑娘,而且明显是对他有点意思了。这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对于他黄三木这么个胆小鬼来说,还真得邹涟这样的人才粘得上。不过,现在的姑娘也都开放了,看场电影并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可能她比较无聊,想找个人一起娱乐一下。当然,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是可以肯定的。或许,她主动地约黄三木去,是为了进一步考察他,然后才进行选择。因此,决不能高兴过头。

在这种百无聊奈的情势下,他的脑子里装满了种种飘飘然的影子,他的心底里喷涌着浅浅的渴望。那自然是男女之间的那回事了。他的脑子里飞进一个又一个ฐ女孩的影子,她们都是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绝色女子,和他美滋滋地相遇相恋。是的,倘真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女孩,整天陪伴着他,不,只要每晚陪着他,他黄三木还会再有什么烦恼呢?单位里工作很繁忙,很吃力,可不知为啥,他觉得只要有了一个心爱的女子,那些工作上的种种烦恼,便会很快地烟消云散。这真是种神而又奇的感觉。

他是想做爱了。这种事情,从小到大,没一个师傅指点,可他却仿佛精于此道似地,到今天已不知不觉地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了。更不要脸的是,在他的渴望中,男女欢爱的需求甚至超过了找对象、谈恋爱的需求。有时强烈得简直要发疯。

黄三木学的是政治系,他认为将来该吃政治这碗饭,这碗饭不好吃,吃起来也能ม让人眼红。

黄三木每天考虑的都是如此严肃的政治问题,能不能ม留在南州,逃脱回到小市小地方做小老百姓的命运,那ว是普通学生考虑的问题。

石部长问:是什么信啊?

黄三木就走了进去,递给石部长说:是省部发的会议通知。

临走前๩,他抬头一看,那个哭泣的人背对着他,但显然就是任萍。

黄三木冲进打字室里,向金晓蓉汇报了石部长办公室里发生的新闻动态。金晓蓉兴奋异常,可也不知道究竟是为ฦ什么。等到黄三木看了一份《参考消息》后,金晓蓉已当了次间谍,刺探到了准确情报,并及时地到เ值班室里向黄三木偷偷地作了传达。

金晓蓉答案是从郑南土那里得来的。

金晓蓉说:有戏了,我们部里有戏!黄三木见金晓蓉神色异常的样子,便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金晓蓉说:最近人事局下了个指标,给我们部里一个名额๩,就是加一级工ื资。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照标准算来算去,就弄到了任萍和舒兰亭两个人的头上。按年龄说呢,任萍比舒兰亭大十岁,这级工资自然应该是任萍的。可舒兰亭呢,是交通局长高孚雨的老婆,这就把领导给难坏了。好在开部务会的时候呢,大家的意见倒很统一,大家一致认为这级工资应该给舒兰亭。

黄三木问:这又是什么เ道理呢?

金晓蓉继续传达道:本来呢,这舒兰亭也๣是个懒兮兮的人,她凭着她老公的地位,平时也不干什么事,也没有哪个领导讲她一句。这任萍呢,平时也不太有什么เ工作,但领导吩咐下来的工作呢,干起来是很积极的,干一件是像一件的。比如工会里的事,虽然她私下也捞了点好处,可为大家搞起福利,还很卖力的。坏就坏在她的那ว张嘴巴上,她凭着自己资格老,总是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有时甚至敢于当面和人家干起来,这样就得罪了不少人。加工资这种大事呢,是要部务会讨论的,部党组成员大约都对她没有好感,就都投了否定的票。

这时,诸葛赓无຀声无息走进来,拿了张报纸翻看着,金晓蓉就干咳了一声,又回到打字室干活去了。过了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轻轻的哭泣声。黄三木冲到外面一听,哭泣声是从屠部长和李部ຖ长办公室里传来的。任萍边哭边说,还是那ว几句:我干了这么多年,干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作出了多少牺牲。

有一本杂志放在桌子上,不知道是谁看了以后没有放回去。黄三木看了看,这本杂志是一处处长邴怀北的。邴怀北已经把自己处里的报刊杂志都拿去了,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份杂志在外面。黄三木就把这本杂志给送过去。

在一处办公室里,坐着邴怀北、舒兰亭和戴茂苏。三人正在轻轻地议论着什么。看到黄三木来,就停止了议论。邴怀北笑了笑,戴茂苏微笑着看了一眼,只有舒兰亭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脚๐步声,夹着哭声,诉怨声。他听出来了,是任萍回办公室的声音:这个世道,共产党,这个世道,什么共产党……大家都紧ู张地盯着门口,听她的声音一高一低地飘过去。只有舒兰亭,白着眼睛,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你看哪,神经病,神经病,这种人呢,神经病。

一个ฐ星期后,部里面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เ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