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切而情急,刚想向前迈步,却又顾虑的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伊莫顿。我不知道仪式现在算不算结束,万一贸然动作坏了事,那可就……可是看到伊莫顿这时候的模样令我大吃一惊,伊莫顿ู的脸上大汗淋漓,申请萎顿ู憔悴,看起来好像……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我走过去扶住他,然后俯下身去查看曼菲士的情形。他依然呼吸细微,但是并没有恶化的趋势。
那些皮笑肉不笑,各怀鬼胎的使者们,那些深沉叵测的,飘忽不定若有所思的目光……曼菲士,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这些都要你自己应对。
不过……凯罗尔那个丫ฑ头对他的负面影响,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比dupin还要祸害。如果曼菲士能戒了她,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
“靠岸。”我望着这一片猎场,“我又不是软弱无依的女人,我和曼菲士一样都可以上马杀敌,可以治理国家。没有道理让他一个人冒险而我在这里看着。”
船已经靠上了岸边,先得了消息的侍卫们已经过来迎接,并且牵过来一匹马。
小金静静地盘在我的手腕上,一动也不动。除了进食喝水的时候,它很少动弹。
太阳那么大,我却觉得置身深渊。眼泪流下来,没来及落地,已经被干燥的大风吹干。
我打断了他的话:“埃及的旧ງ俗是很深入人心的。”
乌纳斯愣了一下。
帐子外的人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爱西丝。”
站在我床前的,果然是安多司。
呼吸困难?难道是哮喘之类的呼吸道疾病?
一切都隔着遥远的海域,伊莫顿,他怎么样了?他能够脱困吗?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够帮他?才能救他?
我也笑:“我说这件事整个是意外,你信不信?”
说的这么坦荡荡,似乎是真的相信。
我轻轻握着他的手。
我眯起眼,向远处看。
她正朝我不怀好意的一笑:“爱西丝陛下,欢迎你来比泰多做客啊。”
她愣了一下,似乎我的反应和她预料的大不相同。
他扶着我走过木板芦苇和纸草搭的桥,然后松开手说:“是,陛下。”
“对了,西奴耶,我记得你比我大三岁吧?”
这个孩子,虽然从古代希腊那边贩来的奴隶比较少见,可也不至于这么เ稀罕。不过,他怎么跑到奴隶村子那里去了?猎场离那里看还有段距离呢。
真的很奇怪,这个人……
。
我向前走,没有回头。
唉,人啊,真复杂……
其实在宫中我也过的很得意,但是,没有这么เ轻松。
西奴耶出身军人世家,现在已经可以看出大将之风,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小曼做了法老,他就是左膀右臂。因着这个缘故,我也一直对他很亲善,笼络人心总不是件坏事。
“他们同来的随行人员并不多,但是……有许多商人一起乘船同来……”
“喂,姐姐。”他把头探过来:“宫里都有谣言了。”
“他可是祭司。”
这可不象是练过剑的手啊。
“你现在是老师啊。”我说:“当然是听你的。”
他在的时候,我还可以睡的踏实一些,但是他去了西奈半岛,那里的迦南族和亚述人又在蠢蠢欲动。
他去了多久了?三天,还是五天?我这时候脑子里混沌一片,记不清楚……也许没有那么เ久。
他不在,我就没有办法踏实的入睡,哪怕把草药煮的再浓也没有用。
我抹了一把脸,扯过一旁的纱缕披在肩膀上。
夜还深,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
我回过手来,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并不烫。虽然我觉得身体里有一把暗火,在慢慢的焚烧,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点着了,烧的很慢,身体可能会被烧成一段一段的灰……
是的,那是错觉。
我的体温并不高,甚至,额头比手背还是凉。但我依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灼痛,挥不散,驱不走。
我下床的动静外面的宫女听到了,两个女官动作轻盈的走进来,伏下身听候吩咐。
我转过头,看不清面容的时候,我还会有种错觉。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也没有,亚莉活着,塔莎也还活着。
但是恍惚只是一瞬间,我轻声说:“我渴了。”
其中一个躬身退下去,另一个仍然柔顺谦卑的留在原处。
她们是以前的宫女,现在变成了女官……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แ都是这样,旧的去了,新的又会替补上。也许有一天我也会从这里被抹去,然后,埃及还会有新的统治者。
我斜身坐在露台边的石栏上,酒端来了,盛在金杯里面,看起来很清澈。
端酒来的艾伦端起金杯来喝了一小口,等了约莫片刻的功夫,再将酒杯呈给我。
我没有要求她们这样做,但是这是王宫里不成文的规矩和法则。
酒是她端来的,因此她得为这个负责。如果酒有毒,那么她会先死。
这是连一口水也可能让人送命的地方。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不会变。
一起端上来的还有切成块状的甜饼,里面一定加了许多椰奶,饼子烘的恰到好处,香气四溢。
我摸起一块,轻轻吹掉上面的糖霜,但是并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