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个人影,我眯起了眼。
不是乌纳斯ั,不是卡旦亚医官,也不是那个和我一同来的女祭师。他们的身形,没有这么高,肩膀也没有这么宽。头很大,身体粗壮得很。而且,身上带着一股不见日光的潮湿气,阴霉的味道,那么特别,只有一个人。
密诺亚……神秘重重的密诺亚,我心头的疑ທ团越来越重。
我小曼几乎ๆ是鸡同鸭讲,他一门心思认定伊莫顿是已经死了,而我是拒不接受事实。
他没有回答我,只说:“请您进来坐吧。地方简陋,请不要见怪。”
他很斯文有礼的说:“但是,我作为亚述人,应该将刺客捉住,杀死,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吧?”
乌纳斯摇摇头:“上次确定过会合地点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毕竟我放的鹰可将消息带回去,可是他们放的鹰却的找不到我们了,因为我们一直在赶路。鹰儿们对这里也并不熟悉。”
满天都星子,伊莫顿沉默地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星空,半晌也没动也没说话。
我缓缓扫视了一圈,比泰多人一时寂然无声。
多半是我身上这身破衣服让他们的期待落空了吧?他们是不是正憧憬着一个ฐ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珠光宝气耀眼无比的艳女走下船来?不好意思大家要失望了啊。
船到了岸边,我看到岸上的人,楞了一下。他躬身抬手,扶我下船。我有点意外:
“是的,因为我想爱西丝陛下或许有什么信件或是命令让我一起带去,所以我想和您请示一下,这样比较稳妥。”
“爱西丝陛下。”亚莉匆匆的进来,她还穿着一身外出的装束没有换下:“那女孩子我看到了,只是……”
“不不,”亚莉说:“只是王突然出现在那里,把她掳走了。”
只是有点闷。
安苏娜就是前者。可我没想到荷尔迪亚是后者。她伪装的真的很成功啊!
帐篷很小,我躺的地方是隔开的,他和路卡挂起一块毯子当帘子,睡在那一边。我听着类似脱衣的声音,遐想无限。
打住,不能再想了。
他站住了脚,静静的等我吩咐。
“你陪我一起进去,我有事要问你。”
“喂,别撇嘴,真难看。”
“卡布达?”我的天,那肥猪:“看到他我就吃不下午饭了。”
“若是公主以前学过,那么教你的人一定是个剑术高手。若是没有学过,那只能说公主真的是天生聪颖,是学剑术的奇才。”
不过我想他说的是真的,他不是那样说好话吹捧人的人。
这味道,和我们在密诺亚宫中,杀了那么些士兵的那间宫室里一样的浓,一样的刺鼻而惊心。乌ไ纳斯ั身上的血,还有我身上沾到的血迹,无论如何不该有这么重的味道。
还有,我们的人呢?
卡旦亚医官,还有那些埃及士兵,我们冲进来这么大的声音,为什么没有人来察看动静?
耳边是一团司寂,除了风声,远处隐隐的海浪声,我什么也听不见。
没有人呼吸,没有人咳嗽,没有人走动……
寂静的,像是这里毫无生机。
我……
我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朝驿馆的屋里走。
因为我带来了两个小队,将近两百个ฐ人,朱利安他是跟着商船来的,与我们不是一路……
除了我和乌纳斯,其他人……
其他的人……
我站到了门前。
他们应该都在,可是,放哨的卫兵呢?现在密诺亚岛上一团混乱,怎么,却连放哨都省了?
不,不可能的。
明明每天都有值宿放哨的安排,院子里应该有八个人轮班值守的……
人呢……
他们,人都……
脚下,踩到เ了什么。
我低下头看。
从密诺亚宫中一路奔出来,我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两只都已经不见,我赤着脚站在门前的石地下。
血,深色的,粘稠的,腥气刺鼻的血。
从屋里面淌出来,已经在门外聚了一滩深色的血泊。
我放在门上的手微微发抖,从来没有这样畏怯过。
哪怕是那一天,在地底迷宫发现伊莫顿的遗体,我心里都没有这样的彷徨和绝望,
手指无意识的屈起来,又伸开。
我的手平贴在门上。
没有怎么用力,门无声的被我推开了。
没有卡旦亚医官那担忧的目光,没有那些随同我一起来到密诺亚的士兵们忠诚信赖的眼神,没有他们那些无畏的表情和……身影……
厅里的地下,墙上,柱子上……到处都是血迹,那些人,那些追随我,保护我到密诺亚来的人,便做了面目全非的,一地尸体。
到เ处是断手残肢,一颗头颅被从身体上砍了下来,就在我脚前边。
那双眼睛还睁得很大,脸上那已经扭曲了的表情……
是谁杀了他们?
地下的血已经要凝固,可是,感觉屋里的血的热腥的气息还没有散去。
我离去的时候,他们还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面?
是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