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耽搁,我走到美院门口的时候,刚ธ好看见叶砚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驾驶座旁的车窗半摇半落,我一眼便认出那个无聊地用手指轻叩方แ向盘的男人正是叶砚。
“所以啊,哪怕再困苦,再落魄,我还是觉得目前的生活状态比较适合我,想几点睡就几点睡,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想画ฑ什么เ就画什么……尽管也要为ฦ生存努力,也要奔波,也要看别ี人的脸色,但最起码,在大部份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可以过得自由而快乐。想想看,人这一生,不知有多么短暂,生老病死,饱受压力,如果不设法让自己活得快乐่些,岂不遗憾ย?”
“本来就很理想嘛ใ,当然,如果能有更多的钱,能ม有一间更大更明亮的画ฑ室,能有欣赏我的画廊,能ม有一个爱我的人,那ว就更理想了。”
“笑什么?”他问我。
“哪里有那么เ老?这些的时候,声音低沉,居然还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让我陌生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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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心里却有一丝疑惑,刚才那个ฐ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会是谁呢?任蓝说他是司机。哪里的司机,我认识吗?我仔细回想着,越想越觉得奇怪。
算了,别多想了,还是先把屋子整理一下吧,任蓝马上就来了。虽是多年前的朋友,但她能ม来看我,我还是觉得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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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用了,这样就很好。有没有音乐่?放来听听。”
“里面有碟,你自己找。”
我在格子里翻了一会,找出一张邓ฑ丽君的怀旧经典光碟放进音响,车里立刻๑响起熟悉的旋律: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那歌声温柔甜美至极然而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恍如天籁。
“你也喜欢听这些老歌?”我问他。
“我是个ฐ怀旧的人。”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怀旧?哈。”
“奇怪,为ฦ什么你总不相信我?难道我给你的印象真的很不堪?”他面露微笑,转头问我。
我摇头笑而不答。
我想起任蓝,想起他曾经那个ฐ宝钗般的女友,又想起那晚在酒吧见到的明艳女郎,心中只觉得讽刺。
一张邓ฑ丽君的碟已经听了两ä遍,前面的车还是纹丝不动,前后的车流中开始有人不耐烦起来,嘀嘀地鸣笛声远近呼应,响成一片。
我虽然没说什么เ,却也忍不住挪动一□子,再揉揉因久坐而酸痛的腰。
叶砚倒是很沉得住气,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只偶尔用手指轻叩几下方向盘。我发觉这是他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你倒是很能ม吃苦。”他忽然夸赞我。
“你怎么知道?”
“堵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抱怨一句。换成别ี人,早就叫苦连天了。”
“这也叫吃苦?坐在宝马里开着冷气听音乐่。如果这就算是吃苦的话,那我可真要谢天谢地了。都不知捱过多少比这苦得多的时候。”我感叹。
他侧过身来,轻声问:“比如?”
我反问他:“以前在学校时出去写生,难道不比这苦?还有,再早一点,高三外出考专业试,岂不更苦?”
他笑起来,“那倒是,考试时都是坐最烂的绿皮车,买不到座位,铺上报纸睡在地上,只能ม住得起地下室,几十个人一间的大通铺,不知道多少蟑螂和蚊子,咬得满身是疱……”
“我们那时为了省住宿费,都是买夜里的车,在车里胡乱困一晚,第二天早上精神抖擞地去学校报名考试,考完再赶紧买票,连夜坐回去。”
“其实到大学写生时已๐经好多了,不过住得还是差。对了,你们那届也是去那ว几个地方吗?”
“不然还有哪里,咱们学校那ว帮先生能ม有多少创น意?……借住在老乡家里,女生楼上,男ç生楼ä下,夜里不知从哪跑来只老鼠,吓得全体女生一起尖叫。”我想起往事,不觉笑出声来。
他也兴奋起来,“我们那会儿才有意思呢,在皖南的时候,忘记是谁了,找老乡买了条蛇,挺大一条,不过是无毒的,拿着去吓唬女生,吓一个ฐ晕一个,哈哈……”笑得像个调皮的孩子。
“唉,你们也太坏了吧,损人不利己。”
“男生嘛,还不就以欺负女生为乐่。你们那会儿在皖南呆了多久?”
“两周,几个村子都跑遍了。刚去的时候,真是惊诧,怎么会有这么美的风景?恨不得生出四只手来,好能ม多画几张画。”
“徽派建筑确定比江浙保持得好,可能因为多在山区吧。我那时一开始还画油画ฑ,后来发现太慢,一天画不了两张,干脆ะ全用水彩,倒是记录了不少风光。”
“是吗?那还是你聪明。我就没想起来用水彩,只是每天像傻子一样拼命画,早上五点就偷偷爬起来,去村口画完一张再回来吃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