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又长了一截,旁边的果树枝也冒出一截小小鲜绿的嫩苗。红薯又成熟了,山鼠留下痕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甜妹儿一边嘀咕着,一边将草莓地里的五个野鸡蛋,捡出来。
心里惦记着家人,甜妹儿也没兴趣‘逗’他们。
而且,在他们离开家之前,她认真‘威胁’道:
“大嫂子,这思丫头性子像你,晓丫头性子像三弟多些?甜妹儿这计数的本领ๆ,可跟我一摸一样,小时候我家老汉儿,觉得我要是男ç的,能去考状元呢!”
叶二婶的心算本事还真是天生的。
很多地方早就开始,据说都炼了不少铁疙瘩,有些地方树木少,不说风水树,连祖宗祠堂都拆了不少。
总之现在这股风吹到了本市。
这个年头,家家户户大人老人,都在生产队干活挣公分,根本没时间看孩子。
得到肯定回应后,叶妈妈转身回屋,从自己的嫁妆箱子里,扒拉出一把用红布包好的锋利剪刀以及一些针线。
以为杨婆婆是在问她,叶奶奶笑着回答。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高高的颧骨,眼睛深深向里凹进,纵横交错的皱纹,两ä边脸颊凹陷,看起来诡异而恐怖。
她哭的也有意思,眼泪鼻涕๓哗啦哗啦往下掉。但说起自己的苦命一生有头有理,口齿清晰,哭嗝竟然都没打一个。
甜妹儿竖起耳朵仔细听,莫非这就是电视新闻里面常见的碰瓷?
最简单的区别方法,野草莓是空心的,花是白色的。蛇莓是实心的,花是黄色的。
但它不能让人嘴巴变色,不够有趣!
这位未来想当大画家的小姑娘,就是叶甜甜的二堂姐,十岁的思丫ฑ头,也是她二叔家捧在手心的独闺女。
叶二婶长着一对晶亮的眸子,眉毛微微往上扬,性格伶俐爽朗,她平日里最爱笑,跟叶妈妈王红霞的性子刚好相反。
不够?
“汪汪汪!”
明天晚上或后天,他们村队长,必定领着队里小官们,挨家挨户搜查,哪一户要是剩的有碗筷啥的,必定会当众挨批,在全村人面前,失了面子。
因时间太过紧急,家里头就让口舌伶俐的他,出来找‘冤大头’,把家里的菜米油盐酱醋茶碗筷什么的,统统换出去。
但是,这军娃子的脑袋瓜灵活,人却有点儿懒,还没啥耐心。
平日里供销社的人就不多,今个ฐ儿更少,等了一上午,都谈不拢,他就放胖娃娃ใ守着,自己回去呼呼大睡。
因此,也就出现了‘叶家人冤大头’一事儿。
“大叔大婶,到咱村了。刚下过雨,路有点滑,你们小心些!”
不到二十分钟,军娃子就领着他们来到附近一大村庄,但见村里有不少砖瓦房,听到เ数十声狗叫,就知道,这村还真富,不愧是碧山镇第一生产队。
没走几步,就遇到五·六个花脸娃娃,在树下蹦蹦跳跳,一见到胖娃ใ娃,其中一黑猴儿指着他大叫,“小胖子,你又找到几个冤大头是不?”
军娃ใ子黑着脸对那黑猴儿道:“再闹,我就扯掉你的小雀儿。”
黑猴儿立马捂住自己的裆部,“我告诉奶奶去!”吼完一句后,他撒丫就往南边方向跑,生怕慢一点,军娃子真的去扯掉裤子里的小雀儿。
其他小娃娃ใ也提着裤子,一窝蜂跑了。
被叶妈妈捂着小耳朵的甜妹儿:……耍流氓!
几人来到一带院子的灰黑色砖瓦房前,门口种了两颗大枣树,枝繁叶茂。
“奶!我领着客人回来啦!”
进入院子,东边的瓜豆藤下,站着一位老太太,穿着一身深蓝ณ粗布衣服,有些褪色却显得干净整洁,头发有点凌乱。
看见他们一来,吴老太太立即笑了,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菊,她快速走过来,对王二舅道:“好好好!欢迎,欢迎你们!来来来,进屋喝口水再说。”
一边说,她一边递给自家胖娃娃一小把炒瓜子。
这年头讲究人家的房子,由于没有电灯,因采光的需要,灰黑砖瓦房与房的中央,故意留空,这就是天井。
有了它,白日里借着外面的阳光,晚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屋里头真是一点都不暗。
吴家的天井处,搁放了不少东西。
小到锅木刷、锅铲、水瓢、陶碗,
大到木桌陶碗、小水缸、大铁锅,
调料像几篓盐巴、菜籽油、芝麻油,吃的如老南瓜老红薯玉米渣等。
摆放凌乱,应有尽有。
看来这老吴家早就将厨房里的东西,全都整理
了一遍。
带众人坐下后,军娃子给每人都倒上一碗汤,竟然是难得的冬瓜汤。
吴老太太笑了笑,指着天井里的东西,笑道:“你们随便看,看中了啥,就直接说,价钱好商量。”
看着满地凌乱吃的喝的用的,叶妈妈自是心动不已,可惜身上的钱票都不够。
“吴老太太,不瞒您说,咱家在山沟沟里头,得到消息迟,今个ฐ儿才知道这吃大锅饭的消เ息。本来是要来买盐腌鱼的,但是家里头不能ม开火,这要盐来又有啥用。”
叶妈妈微微叹气,露出一副很心动又可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