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眼睛都亮了一下,向城毫不忸怩地接过来,嘴角一弯甜甜地道:“谢谢阿姨。”
不过班上的那些同学,的确有好几个都拿着这新流行起来的金笔显摆,他看着也有点儿眼馋。
邱明泉愣了一下,怅然地不吭声了。
半晌后,封睿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沉吟了一下,慢慢地开口。
周围的人都是愣愣的,这小孩,太厉害了吧?
邱明泉看看他,那ว眼光有点冷冷的,带着不屑。
“嗯……”邱明泉羞涩地笑了,一向平静的脸上难得地有了点红晕。
数学老师赞赏的眼光,同学偶然的惊诧神情,那是他仅有的骄傲,也是他很多年后唯一记得的美好。
“哦。”男ç孩子顿了顿,准确地问,“我要买两支金雕,八支英雄10่0,一共是八十七块二,对吧?”
“是的。”邱明泉点点头,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刚刚ธ取出来的钱,摊开在了柜台上。
“好了,明天抓紧ู进城。”封睿果断ษ地道,“带上存折和钱。”
“什么叫偷?”封睿恨铁ກ不成钢๐地道,“拿自己家的钱,赚更多的钱,怎么เ叫偷?!”
“再过几年,芳草牙膏就要走下坡路了。”他随口道。
封睿很清楚,这款牙膏在90่年代做到了全国行业第二,隶属安徽芳草日化。后来九十年代后期,各大国际日化品牌大举占领ๆ国内市场,它的颓势就不可避免了。
而现在,有些魑魅魍魉,就已经听到风声、蠢蠢欲动了吧?
大院里一阵沉默。……
就算在漆黑的夜里,也依旧看得出眉目分明,鼻梁英挺,长眉浓如剑锋。眼睛闭着,脸颊上依稀有着血迹。
救护车的呼啸声终于尖锐地响起来,穿着白大褂的人急匆匆跑来,地上的两人分别ี被抬上担架。
是前世在天台上,和封睿纠缠拉扯的那ว个ฐ男人!
在医院里,他痛哭着哀求医生的样子浮ด现在邱明泉面前。
——没错,是他!那张脸长大后,也同样变化不大,眉目依稀可以辨认!
“你终于想起来了?”封睿淡淡道,“没错,就是他。”
当初封睿和那ว个男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重生后,封睿不谈,邱明泉更不好意思八卦发问。
可是今天,他再也忍不住了。
“那个人是谁啊?你后来和他结仇了吗?”邱明泉支支吾吾地问,末了又加了一句,“他干吗要杀你?”
“胡说什么เ?”封睿诧异地道,“什么要杀我?”
“我……我没听清楚前因后果。”邱明泉抓了抓头发,“你不是他推下去的吗?”
“少脑补了,没人推我。而且和你没关系。”封睿冷冷道。
邱明泉被噎住了,半晌愤愤地嘟囔一句:“怎么就和我没关了?我可是因为你俩才死掉的,今天他还打我一拳呢!”
伸手摸了摸脸颊,果然依旧肿着,鼻腔中还有凝固的血块。
正当邱明泉以为他铁了心不开口的时候,封睿才慢慢地道,声音有点疲惫:“他叫向城,我的发小,是我们家好友的孩子,我们从小就住在一起,是隔壁邻居。”
顿ู了顿,他接着道:“向世伯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早年曾有过一个ฐ男孩,夭折了。向城是向叔叔认养的义子。”
“啊……和我一样,被收养的吗?”
封睿冷漠地嗤笑一声:“哈,和你一样?他比你好命多了。”
邱明泉不吭声了。也是,人家被收养进了那么เ好的家庭,自己้怎么比呢?
“向伯伯在警界ศ任职,年轻时在一线缉毒,有一个很要好的战友。那ว时候大城市刚刚有毒品开始滋生,很多缉毒警察都缺乏保护自己家人的经验。在一次抓捕了一个贩毒团伙后,那些余党狗急跳墙,蓄意报复,劫持了向伯伯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
“啊!……”邱明泉惊叫一声。
“那位战友为了解救人质,和几个毒贩殊死搏斗,孤身深入虎狼窝,牺牲了。”封睿的声音沉重,“向伯伯的妻子被救,可是刚出生的小儿子,却被丧心病狂的毒贩子杀害了。”
邱明泉怔怔听着,心里酸酸的,不知道为何异常地难受。
那眼看着孩子死在面前的母亲,又该有多痛苦呢?……
“那位战友和向伯伯原本是莫逆之交,又是因为ฦ这事牺牲,向伯伯当然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抚养义务,每年给孤儿寡母寄去大量的生活费。可是向城长到เ三四岁时,他娘忽然生病去世了。”
“啊,也真是可怜……”邱แ明泉一声叹息。
“向伯伯一听到这事,就立刻赶往农村,把烈士遗孤带了出来,正式办理了领养手续。”封睿平静地叙述着。
“向城就这么เ成了向家的人。我妈和向夫人是手帕交,所以就从小玩在一起。”封睿的声音越来越轻,陷入了过去幼年的回忆,有一点模糊的伤感。
“嗯,那向城和你感情很好吧。”邱แ明泉恍然大悟。
封睿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是的,小时候感情好得过了分,以至于他从来都把向城当成弟弟,当成哥们,却从没有察觉出向城的异样心思和一片痴心。
“我叫你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