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正在做梦。

她不停地奔跑着,可总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前进。

在经历了七月那个ฐ差点儿导致全体成员被杀的惊魂长夜之后,她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做着相同的梦。当时因为安布雷拉的秘密而身亡的普通市民只有几个人,特殊战术以及救助部队(s。t。a。r。s。)这个组织也还没有完全腐化。而且吉尔还天真地以为人们会对他们这些幸存者说的话深信不疑。

梦里总会出现和她一同逃出来的克里斯、吧瑞。而瑞贝卡则和她一起在秘密研究所的直升机停机坪焦急地等待着救援。每个ฐ人都精疲力尽,浑身是伤,并且发现脚下的建筑似乎即将崩塌。黎明时分的蓝白色亮光穿透包围着斯ั宾塞别墅的层层树木,只能ม听到划破寂静的那一声声直升机的轰鸣,这原本十分恼人的噪音此刻却让他们无比宽慰。有六名s。t。a。r。s的成员被徘徊在别ี墅里的怪物——由人类变化而成的丧尸以及其他动物——残忍地杀死了。要不是布拉德及时赶到,可能一个人也别ี想活下去。研究所很快便被炸毁。如果事情真变成那ว样的话,安布雷拉既可以销毁t病毒泄露的证据,又能ม让幸存者吉尔等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克里斯和吧瑞挥舞着手臂,布拉德则用急切的语气催促着。可明明知道时间紧迫的吉尔却还呆立在原地,试图弄清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安布雷拉制药公司是浣熊๦市繁荣发展的最大功臣,在经济领域拥有极大的影响力,但他们却在背地里进行生物兵器的研究,暗中制造了恐怖的怪物。而且还试图用威แ力强大的炸弹将吉尔等人赶尽杀绝。

对他们这些恶行的谴责很快便被逃出这个人间地狱的强烈愿望挤出了脑海。

即便犹豫,最多也只有三分钟时间。

轰隆!吉尔回头一看,被炸飞的水泥和焦油块直冲天际,直升机朝西北方飞去。紧ู接着巨大的利ำ爪便从洞穴里伸出,然后是头、嘴…

有着青白色皮肤的暴君纵身一跃,出现在停机坪上。吉尔和吧瑞联手也没能在研究所杀了它。暴君一个深蹲,然后猛地把身体向上一挺,敏捷地以无法阻挡之势朝他们冲来。

这是令人恐惧的生物。身高超过二点五米的人已不再是我们的同类。右手虽然还保持着与普通人相似的形状,但在左手的肩部却长着巨大的利爪。在其面部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类的特征,那薄薄的嘴唇让他的脸看上去就像在微笑一般扭曲,让人感觉是直接在赤红色的肌肉表面拉了一条口子。性别不明的赤裸身体胸部有一团突出的湿润肿瘤,上面全是黏呼呼的血液,那是不断跳动着的巨大心脏。

克里斯举起贝雷塔瞄准那不断搏动的肉块扣动了扳机,五发九毫米子弹虽然切开了散发着恶臭的肌肉,但还是无຀法让暴君的脚步变慢。吧瑞大吼了一声“散开”后,所有人都朝不同地方向退去。吉尔刚ธ把瑞贝卡推离危险位置,很快便听到吧瑞在两人背后将点三五七口径的子弹像风暴一般朝目标射去。直升机在两人头顶盘旋,吉尔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脚下的建筑物在不断发生爆炸。

两位少女也抽出武器开始射击,哪怕看到怪物将吧瑞猛摔在地上的恐怖情景,吉尔也没有让手指离开扳机。而当暴君转而逼向克里斯的时候,吉尔用尽手臂的力气将新弹夹插入贝雷塔中,一边开枪一边发出尖叫,即便有武器在手中,但那不断高涨๲的绝望与恐惧仍紧紧伴随着她。

怎么会这样?那ว家伙是打不死的吗?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有一样东西被人从直升机里扔了出来。克里斯看准机会从暴君身边逃开,可在吉尔眼里只有将注意力转到她和瑞贝卡身上的巨เ大怪物。它那奇形怪状的身体上被打出了数个ฐ血洞,面对威力强大的子弹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吉尔立刻转身向前跑,视野的角落里是和她一样开始逃命的瑞贝卡。但吉尔很清楚,怪物的目标是她。吉尔?瓦伦蒂安的脸已经清楚地刻进了他那ว丑陋的脑袋里。

吉尔竭尽全力向前๩跑着。突然,直升机就像坠毁了一般,别墅也消失了踪影,她周围只剩下上万棵巨木和没有间断的声响。皮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血液流动时那耳鸣一般的声音,还有自己那混乱的气息。没发出一丝响动,慢慢从后面靠近她的怪物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像死神一样冷酷无情。

队友们都死了。克里斯、吧瑞、瑞贝卡以及布拉德。除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死了。暴君那巨大的黑影在吉尔的视野里不断ษ蔓๧延,坚韧的利爪划破空气时的嘶鸣冲入耳道。很快,尖爪刺穿了她的身体,自己就快死了。

不要…

住手…

“不要!”

吉尔一下子睁开眼睛,嘴唇不停地颤抖,刚才喊出的词语在重归寂静的房间里不断回响。那声音并不是惨叫,只是几声微弱的悲鸣而已。只有被找不到出口的噩梦束缚,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女性才可能发出这种悲鸣。

那名女性就是我。结果谁也没逃出来。

吉尔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深吸了几口气,慢慢松开枕头下那把装满子弹的贝雷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