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之外,就算她屏息凝神,一阵阵呼吸声,传入她的耳畔。
是狗,不,不是一般的狗,一头是灰白色的皮毛,一头是油亮黑色皮毛,如今觉了琥珀闯入的它们,开始蠢蠢欲动。
“没什么大事,跟以往一样,杀人而已。”
她猛地摇摇头,她更喜欢跟赵老三相处,他虽然是一介武夫,对她却不存坏心,不像南烈羲,手段残酷严苛。她拉着赵老三一同坐在树下的圆桌旁้,听他侃侃而言。“我去了江湖上有名的铁娘子的山庄,打败了她,把她宝库中的珍宝都带回来了——”
南烈羲一眼都不曾看他,狼毫沾着墨汁,他一片平静,不曾心软。
“不枉我对韩王满腹衷心,感谢韩王的成人之美!”
她一直站在他身后,屋子里除了哗啦啦的水声之外,两人谁也没开口,她洗完他的长,用干净的布包起来,取来另一条布巾,继续替他抹身体,从颈部开始,背脊、肩膀、手臂,她绕到他前方,温热水湿的布巾拨了水,落在他的喉结、锁骨、胸口……
那一双墨黑的眸子,多少带着不怀好意。她战战兢兢,他慵慵懒懒,两人间的氛围天差地别,琥珀连自己正屏着息忘了呼吸亦毫无所觉。他双眸自始至终都定在她身上,似玩味、似欣赏,将她整个人看透透,并且,一副很满意的模样。
她以为ฦ自己可以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了,但到了这个关卡,她居然无法控制全身颤抖。
但她知道,韩王是她能够触及最大的靠山。
抓不到恶徒,她当成了罪人,污蔑她串通贼人毒害宰相府,企图掳走睿王爷的王妃,冒充上官琥珀,妄想成为王妃。可惜疏ຕ漏,王妃死里逃生,她计划失败。
她的笑,绽放在惨白小脸之上,惹怒了动刑的侍卫,他若不是看这女骗子年纪太小,跟家中妹妹差不多,也不会手下留情。
琥珀低头,身上换上了一身灰白色的素色棉衣,没有繁琐的花样纹理,这不是她的。
村妇愚笨,没看清那ว白色绸衣不是袍子,却是琥珀的里衣。
“怎么不吹丝乐了?你们可不能ม停下来休息啊,误了时辰可担待不起——”丽儿蹙眉,前面挡着二十来个下人,她根本看不到前面生了什么事,只能扬声喊道。
丽儿的声音,似乎ๆ开启了噩梦的开关。
这间屋子,满满的异样的香味,是——迷香。
谁让她逃学,谁让她只身留恋在街巷灯会,谁让她被坏人盯上了,该死的!谁让她穿着这身衣裳๙就以为安全无虞了呢!
“主子,这不好吧,丫头这么小,她她她……不行的呀。”
赵老三的面色,顿时变得僵硬尴尬。昨晚,丫ฑ头一夜未归,该不会,是被主子活活折磨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吧。
赵老三的话,南烈羲根本听不进去,他品着上等的茶水,唇边的笑意,愈明显。“还有,你给我吩咐下去,派人整理一份名单。”
“名单?”
“她仇人的名单。”南烈羲扯唇一笑,这丫头的潜力,比他想象中要来的强。表面是柔弱的小姐,内心却藏着巨大的能量,怎么都不肯低头妥协,心心念念就是复仇,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摇头。
真是,天生适合用来复仇的一枚棋子。
第二日,深夜。
琥珀幽幽转醒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除了南烈羲,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他的屋子,众多疑问涌到舌尖,红嫩的唇半张,刚想说话,却陡然觉得胸口一疼。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勇敢?”
南烈羲的长指,轻轻纠缠上她鬓角的丝,他自顾自地把玩着那ว柔顺的青丝,幽幽地问了一句。
他突然想起,上官洪的独子与儿媳,皆为前朝将军,这丫头没有继承他们对武术的天赋异禀,倒是继承了一身是胆的不怕死。
琥珀的眼睫,很缓慢,很缓慢地煽๓动着,她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还活在这个噩梦之中ณ。
一抹刺痛,无声无息,繁衍在心口,然后,渐渐蔓延开来。
“你勾起我的兴趣了,只要你乖乖的,本王会替你报仇的。”南烈羲的黑眸扫过她纤细的身子,眸光浓了几分,却仍是面无表情。
“我不会……再听你的……”就算喉咙疼得像是烧起来,她也要说,只是这种不被驯服的姿态太刺眼,惹来对方แ不悦。
无力小手,捶在他的胸ถ膛,虽然没有杀伤力,却是对南烈羲的挑衅。
好冷酷的眼睛,暗示着她敢再动手,就绝不轻饶她。
“那么,你是想死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冰冷而没有情绪。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让整间尾子气氛降至冰点,让人怀疑室内是否突然刮起瑟瑟寒风,否则为何他一开口,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他对她的忍让,也是有限的,无人不用为惹恼他,付出代价。
“除了出卖你的身子,你没有半点用处。反正一样要做娼妓,投靠男人,本王自然会是你最好的主ว顾。”
他为何改变主意,为何愿意帮她,似乎ๆ还有隐情,她难以看清的理由。
“报仇跟尊严å,你觉得哪个ฐ更重要?”南烈羲蓦地用力,揪住她的一尾丝,漠然的凌烈,让琥珀即便微眯起眼眸,也忽略不掉。
丝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