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去洗澡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夹杂着哑音,像砂石里混进水珠,“……然后早点休息。”
【什么??】
这一轮旋转木马结束了,艾迪的声音远远传来:“——艾丽娅!”
你抱住他拍了拍背,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
即使在纽约住了两年,你还是对美国人的生理构造感到惊奇。明明在十二月这样冷的天气里也有会人只穿一件单薄的卫衣,前两天你去读书的路上还遇见一位潇洒地穿着t恤的好汉。
“o——加拿大。”艾迪嘘声,“那是什么,南极洲新成立的共和国吗,我怎么เ没听说过?”
艾迪慢慢地嗯了一声,语气温和:“喜欢法律?”
金色的灯光糖霜一般洒在他深色的短发与肩膀上,他目光温暖柔软,盛着纽约冬季晴朗夜空的点点星光,在与你的视线相交后轻轻地微笑起来:“很了不起的梦想。”
“可以让我过去了吗?”艾丽娅挑眉,“我保证以后好好走路。”
艾丽娅ๅ歪头看他:“谢谢。”
另一名漂亮的姑娘幸灾乐祸地挑眉,转过头来和你致歉道:“不好意思,他就是这个德行。”
你咽了口啤酒,“哦……我想不会让他得逞的。”
“是‘我’!没有‘我们’!”
“别ี这么小气,连你都是我的。”
“……闭嘴吧,毒液ຂ。”
empathy
只有梦境才有这样不着边际的荒诞。
你行走在自己的血管里。
深红色的管道把内部的一切事物都映射成暗沉沉的赤红,数不清的血小板窃窃私语着在你的肩膀上、手边、脚底下挤压碰撞,又被规律泵动的血浆冲刷็着向前游动。
你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是机械地向前,一味向前。你不关心这样做的原因,反正大家都在往前走。
【□□□□□□】
有谁在说话。
【……别ี走了。】
为什么不走?
【被抓出去的话,我就要死掉了。】
这样啊。
【不想死。】
嗯。
【救救我吧。】
不可以。
哭泣声啜泣着响起。
【为什么呢?】哭泣者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就可以活下来?】
【……】
“——呜啊!!”
你从被子里猛然翻身坐起,残梦的混沌与惊醒的眩晕重叠着击打你的脑海,一时间你只能捂着额头沉重地喘息。金色的朝阳明晃晃地刺激瞳孔,在视网膜上投射下一片亮色的光晕,如同未聚焦的低像素镜头来回摇晃了许久,你终于从那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里摆脱出来。
“……艾迪?”你还记得昨晚是住在他家里的,挣扎着从重影里看到เ一团黑乎乎的色彩。
“怎么了?”那片黑影靠近,你身边的床随之ใ凹陷下去,“做噩梦了吗?”
艾迪低沉偏软的嗓音此时却像带着扩音器在你耳边大声嚷嚷,你痛苦地捂住耳朵,从喉咙里发出一些类似宿醉后的虚弱呻·吟。
“声音小点……”你用干哑的嗓子说,“我的头快裂开了。”
你的额头上似乎附上一片令人舒适的温热,过了一会你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那是艾迪的手心。
“……你昨天洗澡的时候玩水了?”艾迪小声而严å肃地问你。
“胡扯!”你拍了一下被子,“我难道今年七岁吗?”
“你感冒了。”他像给犯人宣布审判似的说,“还好没有热度。”
你愁眉苦脸地发出一声嫌弃的鼻音。
艾迪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你,鲜明的温差使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声音沙哑地问他:“你的手刚刚在火炉里烤过吗?”
“没有。”他叹气了一下,“是你的手太冰了。”
好像还真是这样。你的右手心又冷又僵,活像捏着一个冰块睡了一晚。
艾迪稍微离开了一下,回来时手上带着一杯水。他把水和一枚浅黄色的小药片递给你,“今天是周末,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尽管刚睡醒就继续休息显得很颓废,但今天早上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从大脑到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