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没有机会了。
另一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被另一辆车冲下来的保镖拔枪打成了筛子。一枚手榴弹从他手里滑落,插销只剩一半。
身上带伤,魂魄受损,总得疗养两三日。
“好说。”
等了许久,浪人们没等到同伴回来,骂骂咧咧走进小巷๕。陈酒低头点数着,五道身影,其中ณ那个ฐ矮胖的影子应该是翻译,记得白天明明有七个人才对,谁不在?
浓浓的血腥味窜进鼻腔,将骂人的话顶回了喉咙里。浪人们先看到那ว具脖腔空空的尸躯,一低头,正对上一双毫无生气的空洞眼瞳。
原本想带曹六一起来,那小子虽然不做正事,但眼光还是有的,况且是个福将。但曹六混迹鼓楼多年,浑事浑话一大堆,近乎落到老顾客和店主摊主联合起来人人喊打的地步,只好作罢。
“后生,你到เ底买不买?”
高高瘦瘦,剑眉薄唇,五官卖相倒是不错,但却眼眶泛青,嘴唇白得发慌,像极了如今津门街头随处可见的瘾君子。
丁零最讨厌烟鬼,成群结队聚在街头巷๕尾的阴影里,面目呆滞,肋骨嶙峋,用冒着绿光的眼睛死盯来往的每一个人,活像食腐的鬣狗群。
轰!
陈酒怒目嘶吼,吼声被淹没在崩飞的血肉、弹片和火光里。
“喜欢玩刀片,是吧?”
血箭狂飙。
“嗤!”
鸦雀无声的人群默默让开一条道路,或惊异、或愤恨、或好奇、或欣赏的众多目光,齐齐汇聚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就是那件,秦得利洋行愿意捐助出资,帮人宗馆扩大门面,顺ิ便重新า装修一番……”
“开宴的时辰快到了,我准备一下。刘经理不必拘谨,吃好喝好,千万尽兴。”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民国有两大武术之乡,南佛山,北沧州;又有两大武术之都,南广府,北津门。
“就是这只手,杀了三个人?”
陈酒右手钳着对方往前一扯,屈起左肘,朝关节劈了下去!
嘎ะ巴。
脆生生的骨折声清晰无比。
小太刀掉落在地,杀手疼得眼皮直颤,忍着臂上钢๐钉嵌入骨头一样的剧痛,刚ธ想抬腿反击,陈酒的脚尖已经抢先一步敲中了他的膝盖。
又是一声嘎巴。
“啊啊啊!”
连续两次骨折,杀手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陈酒抬手一把抓住对方的医护帽,往走廊一侧的窗户上重重撞去!
啪!
响彻楼ä层。
陈酒顺ิ手接住一片下落的碎玻璃,扎穿杀手探在腰间的另一只巴掌,阻止了他摸枪的意图。
尘埃落定。
赢得太轻松,连陈酒都有些意外。这个杀手在点烟那一刻๑爆发出的水平确实惊人,但之后的表现却不尽人意,勉强算是个硬点子,但绝不扎手,推翻了陈酒之前的预判。
看来是个专精刺杀的角色,并不擅长正面交锋。
杀手的口罩被撞得脱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路人面孔。
他瞪着充血的眼珠子,嘴角拉扯出一抹疯狂的弧度。
“你笑什么?”
陈酒皱了皱眉头。
几乎ๆ在同一个瞬间,口袋里的御守一寒。
叮,
一枚拉环从杀手被刺穿的手掌里掉落,声音很小,却显得无比刺๐耳。
陈酒瞳孔剧烈收缩。
轰!
……
轰!
医院对面的巷子里,一个穿和服的女人举着望远镜,眼睁睁看着一道矮小的人影被踢出窗口,在半空中ณ炸开一簇火光,震碎了半栋楼ä的玻璃。
“宫田君失败了。”
女人放下望远镜,嫣红的眼角鲜艳如血,
“张,让拉电闸的小队回来,你们所有人上去冲门吧。”
巷子里拥挤着三十几道人影,这是青红门在黄龙水会眼皮子底下,能渗透进华界ศ的最大人数。
为ฦ首一人身穿赤膊短打,衣领间露出雕龙画凤的文身,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此刻却冷汗直流。
“三野小姐,我们人太少……”
“对面人也不多,暂时不多。”
女人面无表情,
“再说了,你们支那人,不是最擅长自相残杀么?”
首领还在犹豫,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添上了一抹冰冷:
“宫田君已经为大冬亚公荣献出了生命,张桑,我希望你也有一样的觉悟。不然的话,青红门可能需要换个龙头。”
首领闻言脸色骤变,硬着头皮从后腰抽出一柄直刃砍刀,朝身后高声招呼一句:
“兄弟们,跟我杀!砍死黄龙水会那帮跑码头烂肩膀的泥腿子!”
“杀!”
……
手雷刚ธ一炸开,保镖们就立刻๑挡在了薛征的前后左右,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薛征推开他们,凝望着爆炸传来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
踏,踏,踏,
一阵脚๐步回响。
薛征从保镖手里夺下一支枪,瞄准,握枪的巴掌稳得如同铁ກ铸,直到看见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庞,这才稍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