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那个小家伙?”这一刻他顿时恍然一悟,莫怪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对她那双乌亮清灵的眼眸起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早在八年前,在他十五岁那一年,他们就相遇了。
“我没有忘记约定,只是那天一早ຉ如月贪玩掉进了荷花池,我为了救如月跳进池里,两人同时着了凉,病了一场,府里为了我们两个搞得人仰马翻。大概有一个月,娘不准我出门。
“你还是继续打探皇城附近城镇的名医。”
“确实此刻的莫小姐不宜出门,更不宜远行,还是把人请到府上,直接用马车把人送进竹轩阁。”
“这是我的寝房。”他可是很理直气壮。
“当然是从房门走进来,你的脑袋瓜儿太忙了,连我的敲门声都没听见。”他脱下长衫搭在衣架的横杆上,接着解下束发,长发立即披肩而下,多了几分平日不见的潇洒。看这样子,他显然打算今夜在此休息。
是啊,只要他们幸福快乐,不管她过得多苦、有什么磨难,她都没关系。
点点头,蓝玉鸣道出外地传回来的消เ息。“如你所料,他们沿途投靠朋友,三天之前才起程离开明州府,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湘州ะ府,投靠你师伯。”
“你把双手举高,我帮你上去。”
“小家伙,你是不是觉得坐在这上头很刺激?”
“吉儿,你要当心一点,别站在那儿发呆,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咻——咻——咻——云琉璃的剑挥得优雅而美丽,脚步似有规则,却又瞧不出其中的脉ำ络,一会儿凌空飞起,一会儿像旋๙身而落,可是不到一刻钟,她的剑转而急促凌厉,好像正要冲阵杀敌,这一刺,又差一点刺中ณ吉儿的咽喉。
过了半晌,诚王爷明白的点了点头,可是脸上的忧愁更深了。“你要依约迎娶莫家千金,只是这位莫家千金另有安排,可是,总不能为ฦ了留住面子,随便找个姑娘教莫老爷收为养女,充当莫家千金啊。”
诚王爷看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是因为其如飞箭般的速度,而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之ใ气。大事不妙了!
“……哥哥至今下落不明,我当然不好过。”
“不是,你是为了蔚如皓。”
“……他待我极好,若是毫无牵挂,那我就是一个ฐ无情无义的人。”这是她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相信随着时间过去,她会渐渐将他放下。
“你没发觉吗?这一路上,你不时拿出一支金簪傻傻的看着,送你那支金簪的人是不是蔚如皓?”
“……”云琉璃不是没发现,而是情不自禁,每次看着那ว支金簪,她就会想起他为她插上金簪的温柔,那一刻๑的温柔,至今还教她悸动。
“你还是跟我回皇城,只要璩风来到仁忻,贺叔一定会派人通知你。”
一顿,她还是坦白道:“我不回皇城了。”
蓝玉鸣闻言一惊。“为何这么说?”
“当初应该嫁进蔚家的原本就是小姐,而不是我。”
“可小姐爱慕的人是璩风,蔚如皓迎娶的人是你。”
“小姐如今只是一个无法言语的病人,哥哥生死未卜,蔚大当家是小姐最好的归宿。”她知道应该帮哥哥守住小姐,可是却又无法漠视内心的——她蔚如皓得到幸福。
“那你呢?”
“……琉璃可以自个儿过得很好。”她坚定的扬起微笑。
“琉璃真是个傻丫头!”这就是琉璃,宁可自个儿受委屈。
她很傻吗?也许吧,可是看着他的心为另外一个人牵挂,那不是更傻吗?她不过是在“傻”和“更傻”之ใ间做了最好的选择,这样的傻应该不会太傻……是啊,她是这么告诉自己,这样就可以舍下了。
当他们坐在茶棚歇脚๐的时候,在这条湘洲府最中心的十字街的另一端,蔚如皓在贩售珠翠发簪弹子前面停下脚步,眼前顿时浮现他和琉璃逛夜市的情景,看着她爱不释手,好像恨不得把那些发簪步摇全插在发髻上,可却固执的不愿意回头向他求救,她就是这么倔强!
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他送给她的金簪,只要绾上发髻,她一定会戴上那支金簪。
虽然生气她狠心舍下他,可是平心静气之后,他渐渐可以明白她的心情。莫香灵无法言语,云璩风又下落不明,既然当初与他订亲的人是莫香灵,她只好将莫香灵托付给他。
琉璃是个傻瓜,她只想着莫香灵,那她自个ฐ儿呢?尽管她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对他的情意有多深,她并不是真心想舍下他。
“大当家,画卷还是交给我,我去问问那家布庄的人是否见过少夫人。”武彬低声在他耳边道。
幽幽的回过神,他终于交出始终不肯离身的画ฑ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