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彦秋眯眼看着远方,淡淡道:“来了。”
是的,在沙漠里蓦地出现了一艘船。
除了胡铁花,楚留香和仲彦秋都不缺钱,他们只缺买东西的门路,而正巧,胡铁花说他们的一位老朋友正巧在沙漠里发了大财,生意做得很大。
兰州是整个西北最为富裕繁华的城市,西北那些腰缠万贯的豪商巨富大多聚集于此,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财富已经变成了不断增长而又无趣的数字,但若是财富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一样会为ฦ众人所钦羡。
花满轩开始大量储备干净的水,他是个很精明的商人,此时他们已走到了西北之地,他在那ว里大量脱手了从江南带来的布料——虽说在江南已经稍有些过时的花样,在这里依旧是紧ู俏的抢手货。
商队是沿着马连河走的,上了黄土高原后土地瞬间就变得贫瘠了起来,在这里最为昂贵的资源就是水,即便是花满轩这个ฐ老板,每天能使用的水也只有固定的一点。
不过年轻人忘性也大,仲彦秋出门找书商寻摸了几本最为畅ม销的话本志异回来往阿飞那一送,有了新宠他也就快速地忘掉了旧爱。
喝茶的时候他们也免不了闲扯上几句,琴棋书画ฑ的两人聊得,那ว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他们也不避讳。
“地板会脏的。”他又强调了一遍,看起来竟是有些委屈的样子。
她们骑来的马儿挣扎着却还是站不起来,便干脆不要了,运起轻功而去。
她本是决心要把那人拉拢过来,那般风姿ู卓绝之ใ人,大大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但现在,她不准备让他活下去了。
一旦ຆ自己无往不利的美貌失效,难免要恼羞成怒。
她无疑ທ是极美的,抬头的刹那就连那落日都好像猛地向上跃了一跃,天地间耀出极明亮的辉光。
“石观音。”仲彦秋叫出了女人的名字。
是名字吗,大概不是真名,但确实是这个女人所承认的名字。
他的眼眸晕着深不见底的黑,无数的信息通过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鼻子,他的每一寸皮肤传递到他的大脑里,“开关”被开启的瞬间,他眼中的这个世界ศ改变了模样。
看似清雅的屋子里弥漫着让人几近窒息的血腥味,耳朵里充塞着尖叫与哀嚎,他还“看”到了厉鬼,面目模糊的人形贴在石观音身后,“他”的身影飘忽不定,面容仿佛是无数张脸孔重叠在一起的模样,身形忽高忽低,忽胖忽瘦,发出男女莫辨金铁交鸣一样的嚎叫声。
这间屋子让仲彦秋感觉极其不舒服,就好像误入了乱葬岗一样,鬼吞噬着一切属于生者的气息,也许一年,也许十年,石观音会急速虚弱下去,药石罔顾,直到最后暴毙身亡。
甚至于她的尸体都会比一般人更快的腐烂,只剩下枯骨一具。
“此番冒昧请先生前来,实在是有不情之ใ请。”石观音柔柔地看着仲彦秋,那ว种眼波不是秋天的水波春日的细流,而是第一阵吹开冰封的和风,天底下几乎没有任何男人能够在这种注视下还能ม冷得下心肠。
仲彦秋倒了杯茶推给她,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香冲淡了屋子里的血腥味,茶的味道甘苦,水雾袅袅升腾,茶汤是极明亮通透的色泽。
很好的茶。
石观音接了茶,顺势坐在了仲彦秋的对面,幽幽叹气:“以先生的本事,想来已经知道我所求为ฦ何了吧。”
仲彦秋了然,“是你向神水宫推荐的我。”
不然神水宫决计不会找到他这边来的。
“贱妾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罢了。”石观音以袖掩口娇็笑道。
“无花没有意见?”仲彦秋问道,“虎毒尚不食子。”
石观音这个做母亲的亲手毁掉了无花的多年谋划,要是没有他这么横插一杠子,说不定无花现在真的能做到掌控武林了。
“无花那孩子”石观音轻叹,“做孩子的走错了路,我这个做母亲的想办法把他带回来正路上来不正是天经地义แ的事情,又何来毒不毒呢。”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势弱的时候无花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千依百顺,一旦当其得势,那么自己这个好儿子绝不会甘心受自己้掌控,还极有可能会将刀刃转向自己้,与自己้兵戎相见。
石观音可不愿意无花这么一枚好用的棋子脱离掌控。
仲彦秋看懂了她的心思,一时间竟是觉得无花还有那么เ些可怜,摊上了这么个ฐ母亲多年心血功亏一篑,还不得不托庇于其麾下听其差遣。
“多余的废话也不多说了。”石观音优雅地放下茶杯,“先生知道我所求为何了吗?”
“你确定要我看?”仲彦秋问道。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无论发生什么,天知地知,”石观音起身靠在了仲彦秋身边,语调里笼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你知,我知。”
还有鬼知,仲彦秋眸光自石观音身后厉鬼扫过,旋即敛眸道,“那,失礼了。”他掌心相合搓了搓,虚虚悬在石观音手上方。
石观音意味不明地轻笑,素手一翻指尖划过仲彦秋的掌心。
“麻烦先生了。”
仲彦秋把手又移开了一段距离,手指搓了搓掌心,冷声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