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微风吹过,叶片沙沙作响,除此之外,便是细柔又嬴弱的呓语。
“恩公…为什么丢â下我…你明明答应我的…”
她梦见自己一心相信的大好人竟然丢下她,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任自己้苦苦追赶也无法跟上,就像多年前的那个清晨,她也是这样失去阳哥哥…
“不要走…等等我…”心酸难过一拥而上,她眼角落下了泪水。
是梦吧?那么เ就让她尽情地哭泣可好?
不知何时,她顶头上的阳光失去了炙人的热度,管少阳高大的身子弯下,为ฦ她遮蔽了一方凉荫。
“喂!你不舒服吗?”
梦中的黎夜儿来不及拭泪,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一怔,猛地醒过来。
“你…”管少阳瞧见她泪流满面,心微乎其微地动了一下,轻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粗声粗气地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哭什么?!”
人家又不是真的男ç孩儿…黎夜儿忽略了他口气里的不悦,只是傻傻地问道:“你没走?”
“走?”
避少阳猛地被这个字眼冲得脑子嗡嗡作响。
是啊,嫌她麻烦累็赘,为何他没想过就这样头也不回走了算了?干嘛回头寻她?!
“我何时说过要走啦!”莫名地,他口气有些浮躁,不由á得想起方才的千钧一发。假如没察觉到后头无人而回头寻她,那么她岂不是就命丧ç黄泉了?
“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她似屏住气息,不敢太快相信。“方才那些劫匪呢?”
“逼他们叫了几声干爷爷、废了武功,丢到เ深山里了。”管少阳盯着她苍白的脸庞,怎么เ也想不通她得罪了什么เ人,竟有人想买她的小命?!
那班废人害怕之下将意图全招了。原来,他们并非一般盗匪,而是为财卖命的杀手;只是,那ว跪地求饶的头儿竟也不知是谁委托,只知有人将大把银票送到山寨里,并且告之暗杀目标所在之处,所以他们才会在这林里埋伏。
究竟是谁?将这姑娘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
“他们…真的被你打跑了?”不是他诓她的吧?“方แ才有十多人之多耶!”
“自保而已。”他拍拍她的腮帮子。“把嘴吧合上,问了这么多问题,该醒了吧?我倒要问你,为什么哭?”
啊,方แ才梦里的委屈在此时漾成了夜儿最担忧的事,她有点难为ฦ情地傻笑。
“恩公,你不会不告而别吧?”
她回答得莫名其妙,可管少阳竟听出其中的缘由了。“你哭得淅沥哗啦是因为这缘故?”
他的长指碰了碰她水气氤氲的双眸,感觉那热度灼烫的不是他的手,而是那一颗不受拘束的心…倏地回了神智,也抽回了指尖的颤意。
他面无表情。
“你我非亲非故,纵有分离之时也属正常。”
两人萍水相逢,她,不会是他的责任。
“可是…”黎夜儿闻言,稍稍撩高的心又沉了些。“可是你亲口应允我的,要同我一道走啊!”仓卒之间,她也只能找到这个薄弱的理由来支持自己难以言喻的恐慌。
“你不用一再提起,我记得我说过的话。”
受不了!真不知她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毕竟他也只是凑巧救了她一命而已。而自己也真是哪根筋不对,怎会答应她同行的请求?
难不成真是将他埋藏多年的内疚转移到เ她身上了?
麻烦啊,一个丢â不开的大麻烦…
“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他将手中的东西丢â到她怀里。“呿!这样就掉泪,还说不是娘娘腔!”
黎夜儿手忙脚乱地接住。
“我又不是故意的”想想方才自已不争气的模样,她没话说了。
“这是什么?”她拿起细看。
避少阳瞪她一眼。
“不会吧?连给你颗野果都得问东问西?”
“野果?你采的?”黎夜儿眨吧着晶亮的大眼。
“我没注意,被它们砸到头。”真是!有得吃就好了,还问?“这条路上没有茶坊客栈,肚子饿先将就点吧!走快些,今晚就有暖烘烘的被窝躺。”
避少阳三两ä日便吃完,看她动也没动,推了推她。
“你盯着它做什么?会长芽吗?”怎么这姑娘愈来愈奇怪!
“我…当然不是!”原来他是为ฦ她准备东西充饥去…是自己误会他了。夜儿心满意足地捧着暗红野果,一口一口慢慢咀嚼。
“好甜。”
患难中最难见的是可贵的真情,她为他的细腻心思所感动。
他瞥见她脸上浮起了笑意,明显地松了口气。
“废言!我自小什么珍奇果品没吃过,好吃与不好吃我一看就知,难不成我会拿涩果子让你吃吗?”
避少阳不懂,仅仅几颗野果子,她有必要表现得那么เ高兴吗?
“是吗?”黎夜儿觉得好奇。“你家住何处?为ฦ什么能ม够见识到这么多特别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