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旸打开床头灯,她正在他怀里蜷成依赖的姿势,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嘴唇也是干涩,滚烫的手执著地抱着他的腰,像是不舍。
言景旸坐在她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刚刚下楼取冰袋的时候他恰好看到垃圾桶里的消炎药药盒,他都不知道原来她一早ຉ就病了。数不清第几次地替她掖好被角,语气沉沉:“怎么不说你在生病?”
“爸,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路臻姿态婀娜地走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厨房,杜芷兰一身素า雅旗袍,长发盘得一丝不苟,正亲自煮着路清文最爱喝的鱼汤。
她从来不敢期待他会像正常出差回家的男人一样,风尘仆仆地对她说好想你。可是,为什么เ他总因为一点小事就莫名其妙生气,难道就因为做这些事的人是她,所以就算再小的事他都没办法忍受?
言景旸动作凝滞了良久ื才把她松开,路曼顺着他收回手的动作看去,他的左ุ手垂在深色西裤一侧,修长的无名指上空空如也,连戒痕都没有。
这家叫做maທkeover的理发店她们常来光顾,所以一进门便各自找了指定理发师。
她向来对这种问题意见不大,笑回随意吧。
路曼立马打断ษ他:“我不会让他知道的。”顺便虔诚地双手合十,“那什么เ,传授一下经验呗,关于把检讨写地心挚意诚、催人泪下。”
路曼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努力露出善良同情的神色。上万字的检讨啊……
“没、没什么เ,那晚上见吧。”路曼赶紧说,生怕他反悔一样。
“李叔,早上好。”路曼一边下楼ä,一边侧头询问,“他有说什么时候回家么?”
酒精味无孔不入地在鼻尖萦绕了一整晚,等醒来时路曼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喝酒的那ว人是她。
言景旸坦荡地眸子扫过她蹙起的眉尖,语气认真:“你这样好丑。”
路曼还未来得及发作,言景旸起了床,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路曼转过头,他正不急不缓地换掉身上沾染了浓浓酒味的衣服,结实的胸膛坦露出来,他像完全不在意她的注视似的,径自开始褪掉长裤,路曼连忙翻了个身背对他,身后传来他的抱怨:“所以你就让我这样睡了一整夜?”
路曼支吾着,声音细细小小:“我又不能帮你脱衣服……”
“怎么不能?”言景旸扣好最后一颗衬衣扣子,矮下|身子撑在床上,薄唇凑到她耳边开始暧昧地呵气:“你又不是没看过。”目光移到她逐渐变红的耳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路曼脑แ海中闪过某些少儿不宜的时刻应该打马赛克的画面,酡红着一张脸慢吞吞转过头,她揉了揉依旧干涩的眼睛,反反复复、认真地打量了他数次,难以置信地问:“你中邪ิ了?”神智正常的言景旸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
被怀疑神智是否正常的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ฐ缝,心里将昨晚出主ว意的某个人揍得倒地不起之后,直起身子坐在床边,从容不迫地将衬衣袖扣扣好,对着周围的空气说:“昨晚没有打电话告诉你我会回家很晚……很抱歉。”
身后陡然传来一阵翻箱倒柜声,言景旸轻蹙起眉,诧异地回头,眼前突然多了一支体温计,原本连贯流畅的动作一下子就凝滞了。
路曼像教小孩子识物一样地提醒他:“这是体温计。”
“……”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为什么一切都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她难道不是应该说“没关系,以后记得打电话就好”吗?莫非她的脑回路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
言景旸没有接体温计,浓眉蹙得极深:“你……”
“嗯?”路曼眨眨眼,表情无辜地看着他。
言景旸接过她手中靛温计往身后随意一扔,扬扬下巴:“帮我打领结。”
“我不会。”
“凡事总有第一次,我可以教你。”言景旸说完,几下打了个一丝不苟的领ๆ结出来:“学会了吗?”
“我试试。”路曼突然来了兴致,站在床沿弯下腰,照着他刚刚的样子打起领结来。
路曼试了几次效果都不理想,言景旸蹙起眉,正要说你怎么เ笨成这样,颈部突然传来一阵窒息感。言景旸连忙扯开她的小手,自己松开领结,俊脸上依旧是不正常的红。
“我急着上班,早饭就不陪你吃了,你记得好好吃饭。”言景旸语速飞快地交待好一切,洗漱好之后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便出了卧室门。
路曼肩头一滑,无所谓地将床上靛温计放回原处,掩住嘴巴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跟肩膀,慢慢下了床。
看到他心情算不上好,她心情总算好多了。
言景旸一大早顶着一团黑云下了楼,吃完早饭心情依旧不佳。他一坐上车便开始阴沉着脸打电å话,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连忙扭过头发动车子。
电话那头懒洋洋又无比的声音传来:“喂,这么早打电话给本少爷,是不是情况比昨晚预ไ想的还要好,想要犒劳我?”
言景旸冷冷地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正相反,她怀疑我,神、智、不、正、常。”而且还差一点一大早就谋杀亲夫!
那边的人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