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有女朋友了。他总是温柔的回绝。

崇华对所有的女性都客气疏远,只有巧思和胡蕙例外。

喂,够了没有?艳然睑孔通红,朋友这么多年,你就爱欺负我。崇华和你倒像是一对,专爱看我发窘。

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叫我大小姐。她有点不高兴。

望了他一会儿,艳然把视线转开“我来了,那ว么,你也可以走了,”

“还有什么事?”艳然皱眉。

很有信心的,他喝了一口饮料,继续听著cd随身听播放的客家山歌。

远远的,她已看到了相栢约的地点有人在等著。即使现在心情恶劣,低气压笼罩,她仍不得不承认,在电话里好听得宛如电台广播主持人的低沉磁性嗓音,没想到也有著偶像歌手般的好外貌。

回眸怔怔望了他许久,他也同样回凝。

我是胡艳然。她承认,但也๣不是她。我不是那个完整无຀缺的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脱下四季穿著的长衬衫,里头只穿小背心的她,看得到的肌肤都有翻卷缝补的疤痕。……我甚至失去了生育能ม力,和我的声音。声音因哽咽而显得更沙哑,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美丽ษ老师๲……我甚至换了名字。

的指尖轻抚著她颈上如娱蚣般的伤疤,崇华美丽的眼蓄满了泪水,玫瑰若不叫玫瑰,难道就会失去它的香气吗?天啊……你受到什么样的痛苦……原谅我,请原谅我……在你这么เ痛苦的时候,我竟了无所觉……

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如雨般的泪渗入艳然乾涸已久的酗。

你没听清楚吗?我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全身部是丑陋的伤疤。她闭上眼,拚命地压抑情绪,身子起来。

我每个字都听见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著,你还好好的话著……请再相信我一次。

依在他怀里,艳然终於放声哭了出来。像是在充满暴风雨的人生里,终於ไ找到了港湾——虽然她不知道港湾是不是海市蜃楼。

停靠吧,她已经太累太累了。这一年……受尽折磨的不只是眼前这个人,自己也๣时时饱受煎熬啊。

濒临ภ渴死的人,是没办法拒绝眼前的清泉,就算明知充满毒液也无所谓。

这夜,艳然没有回家。

崇华痛苦而深情的亲吻她身上每一道伤疤,伴随著泪滴。

……很痛吧,一定很痛很痛……他恨不得那ว场大劫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娇弱的她。

艳然虚弱的笑了笑,不比这里痛。指了指心房。

相信我。紧紧的抓住她,害怕艳然再次在他眼前消เ失,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心。

望著这个ฐ牵动自己心弦的男孩,艳然凄美的笑了。她从来没想到,让自己魂萦梦牵的会是这样美丽ษ的男孩。她一直以为ฦ,自己会爱上像父亲那样的男子汉,或是悠游书海的谦谦学者。

怎么也没想到เ……她会把心失落在一个美得犹如堕入凡尘奠使身上。

你不是天使,而是路西法。她紧紧的拥抱崇华,爱上这样的人,是我自己的错。

若是再受伤,她大概ฐ连命都要赔进去了吧?

但是,在他纯净含悲的瞳采里,谁还记得可怖的过去和无知的未来?๣就像飞蛾明知灯焰的致命,还是义无反顾的扑火而去。

就为了那ว一瞬间的灿烂辉煌。

她很了解扑火飞蛾的心情,非常了解。

艳然辞去了教职,和崇华住在三合院的西厢。她是这样的累,累็到无法承受别人好奇的眼光和探问。

但或许,她希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他们纯净的爱情或许可以长久一点。

不过,崇华却没让她失望,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几乎都待在家里。这小小底房,就成了他们的家。

两人常一起到花莲活动中心,那是必须开车才能抵达的距离,但是他们却乐此不疲。

带著大叠的书,开著崇华的小车,他们喜爱那ว个可以看到太平洋的阅览室,从书堆中抬头就可以看到深深浅浅、宛如在呼吸的蓝ณ色海洋。

静谧的读书室,只有浪潮细细的拍岸声,和翻页的沙沙声。看书看累็了,两人会悄悄起身,牵手沿著栏杆散步,望著永恒的海洋。

海天共一色,清凉的海ร风,终年不息,像是可以吹走所有的忧虑一般。

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艳然眉间的轻愁终於消เ散了。

她常思考永恒的定义。或许,一天接著一天的相爱,就能通往永恒的道路吧?

昨天他在,今天他在,明天也应该在……接续许多的明天,说不定,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希望让她的容颜散发著珍珠般的柔和光泽,而她的改变也感染了崇华,他显得神采奕奕。艳然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

趁著暑假,他们几乎踏遍了半个台湾,沿著铁ກ路南下,兴之ใ所至的随意停留,有几次在深山里迷了路,还得去派出所过夜。

你们是夫妻?๣警员客气的让出休息室,有趣的看著这对美丽的人儿。

就快了,这是婚前的蜜月旅行。崇华自然的搂了搂艳然的肩膀,趁机把放在口袋里很久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