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大洋,没得商量。”蒋元点着纸烟,吸了一口。
“看在老熟人的份上,你交一块大洋吧。别再磨牙了,再磨的话你哪里滚哪里去!”蒋元不耐烦的戴上毡帽,自顾自的回栈桥的凉亭里喝茶纳凉去了。
看着浑身是泥、汗流浃背的常虎,秦振邦ะ惊讶的笑道:“这么เ热的天,干这么脏累็的活,怎么受得了啊!”
秦振邦自言着说:“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四海ร无闲田,农夫尤饿死啊!”
“你敢!这断子绝孙的事你也敢干?家里有一口吃的,谁也不会出来遭这逃荒要饭的罪。别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当年我和你老爹刚ธ来河口那会,也是个逃荒要饭的德行。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节你去关粥棚?你还不如端着枪把这些人赶进淠河里算了,亏你想得出!”秦老爷狠狠的用旱烟嘴磕着桌子,训斥儿子道。
秦老爷想了想,口气缓和了下来:“你考虑的不是没道理。马上就麦收了,每年麦收,这些人都会散去,那时再关掉些粥棚也不迟。”
许福生高兴的跑回了工房,把手上的活计向其他工友安排好后,并去马房牵了马,配好马鞍,去库房领了杆长枪,来到围子边上。秦振邦也折回屋,出来时头上多了顶黑sè礼ึ帽。两个人蹬鞍上了马,两匹马便一前一后飞也似得过了围子的浮桥。
“去龙门冲的毛大庄子!”
秦老爷没法弄清什么是布尔什维主义,就像他没法弄清什么是三minzhu义一样。但他总算知道,老二是去了别的国家,那就是留洋,也就是说,自己秦府上出了个“洋进士”。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为此,秦老爷曾大摆筵席,遍请全镇的亲朋和乡党。秦家二少爷留แ洋的消เ息也象张了翅膀,在方แ圆百里的河口两岸传播开来。难怪听到二儿子要回来的消เ息,把秦老爷子高兴成那样,向来慷慨的他赏了邮差两块现大洋。
秦太太高兴的埋怨道:“念那么เ多洋书有什么用啊,真是难为青怡了,等了他这么เ多年。”
“你十几岁的年纪,就养家糊口了,不简单啊!”
“没有办法,都是穷ri子给逼的。”
河边有一棵大柳树,投下了一片yin凉。四个人席地而坐,常虎用茶水涮了涮茶杯,倒了杯凉茶递给秦振邦。
“过几天我就要回上海了,今天在这和你们几位道个别,一起开个党小组会议。”秦振邦接过茶杯。
“你有什么需要吩咐,就尽管说吧,我们都听你的。”陈家贵说。
“我走后,由福生同志接任河口区党小组组长,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河西支部的书记毛本忠同志联系。现阶段,你的主要任务是在河西民团中ณ秘密展一批党员、农会会员,为ri后的运动积蓄我们的武装力量。”
福生为ฦ难道:“这是拆大少爷的台啊!他平时对我们不薄,我可做不了这个。你们是兄弟,你应该把他争取过来。”
秦振邦喝了一口凉茶:“做不了也得做,这是革命的需要。我大哥最近已经加入国民党了,就是那个田德生田à校长介绍的。”
常虎挠挠头:“我真是搞晕了。你和毛本忠书记不都说国民党和是兄弟吗?兄弟之间还分你我啊。”
秦振邦解释道:“对,我们现在是革命同志,我们共同要对付的是军阀,是北洋zhèngfu。但对于现阶段中国的土地问题、农民问题、地主问题,我们和国民党还存在严重的分歧。这些大是大非问题上的分歧,将来可能ม会使我们分道扬镳,甚至兵戎相见。”
“具体我该怎么做?”许福生边问边摇着草帽,已经快黄昏了,天还是象蒸笼一样。
“你参加农会和入党的事要对外界保密,尤其不要让我爹和我大哥知道。农会的一些运动,你也不要参加了。你要利用我大哥对你的信任,在河西民团内部ຖ,和一些贫苦团丁搞好关系,鼓励他们入农会,参加我们的组织。具体的cāo作和安排,河西支部ຖ的同志到时会和你联系的。”
许福生点了点头。
陈家贵问:“那今后我和虎子的任务呢?”
秦振邦嘱咐道:“你俩要在河口周边的贫雇农群众中间,大力宣传我们农会的主张,展农会会员。在时机成熟时,根据河西农会的具体部署,你们要领导广大农友们开展抗捐、抗租、抗税斗争,甚至可以以农会为依托,组建农民自卫组织。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要拿起武器去革命、去战斗!”
许福生有点不舍:“你这次回上海,啥时候才能回来?”
秦振邦抽了口烟:“很难说,要根据组织的安排。”
他笑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们已成长为河西一带的工农领袖,坚强的布尔什维克战士。”
工ื作分配完了,大家都站了起来。
历来豪放,天不怕地不怕的常虎子,笑着拍拍胸脯:“你放心吧二少爷,我们这些没田没业的穷苦人,一旦选择了上梁山这条革命的路子,就不会再回头了。运气好,等到革命成功的那一天,我们就啥都有了。运气不好,也就是头砍了碗大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也没啥大不了的。”
秦振邦给大家提气道:“对,打破的是枷锁,我们得到的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