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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第二十四节

陈郁翻了个身,头脑แ一下被清空了,人到เ底应该怎么活?想着这个问题,他竟然很快就睡着了。三个ฐ小时后,天亮了,起床了。

又是机械地做操、干活、吃饭,老大带着陈郁走向食堂。打好饭,两人找了个ฐ地方坐了下来。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老大说,看见那边那个瘦子了吗,就是窗户边的那个,他是六号楼的老大,来这里两年了,听说是改了年龄,早就过十八了,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我们私下都叫他瘦皮;还有那个,刚刚ธ走进来的那个大个子,李清,后场的老大,为人很耿直,是个ฐ值得结交的兄弟。老大抬起头跟一个ฐ从桌边走过去的白脸点了点头,这是前院的老大,白板,真名叫秦伟,这三个人加上我就是这个少管所里的四个天王,我们是这里少年犯的老大。老大说着这话,脸຀上浮ด现出一种无奈的表情。陈郁低头吃着饭,心里涌起一股莫名。

陈郁搀着杨艺走进黑暗的巷道,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延伸去。哥哥,你好能ม喝哦,一瓶酒下去像没事人一般,好哥哥,你,你真行,哦,到เ,到了,这就是我租的房子。杨艺摸出一串钥๓匙,颤抖着寻找着那一把对的钥匙,找了很久ื,是不是人只有在喝醉了之后才需要认真地去找那把对的钥๓匙?这样看来,人喝醉了反而更真实。打开门,这是一个典型的出租房,一个单间配着一个卫生间,哥哥你先坐,我去尿,尿。杨艺跑到卫生间,半敞着门,清脆的小便声。陈郁๗环视了一下这颇有艺术气息的小房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打开门,你去哪,正在提裤子的杨艺从卫生间冲出来抓住陈郁,不许,不许走,哥哥,我不要你走,你今晚不许走,我要你,要你,要你上我。陈郁站在门口,灌着穿堂的冷风,仰起头,天上的星星,稀落黯淡,陈郁用力闭上眼睛,他必须用力,因为眼泪就快流下。门“咣”地关上。陈郁๗,在门里。

杨艺挽着陈郁的胳ฑ膊,走在校园古老的人行道上,骄傲得像是一个公主,哥哥,你知道我多高吗,净高一米七一,和你好般配哦,哈哈,我好幸福。陈郁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伤害杨艺要比伤害李璐好得多,杨艺受伤的痛是不能和李璐比的,不为别ี的,至少,杨艺不是处女。

陈郁继续着每天的生活,学生的生活。他没有向李强道歉,并不是他不认为ฦ自己做错了,而是他不习惯道歉,从来不习惯,就像他不喜欢解释一样,他觉得语言是苍白的,行动才是弥补创伤的最好药方。一个他很尊敬的人也๣对他说过:男人是不会把对不起挂在嘴边的。

体育系的那个ฐ精神领袖,大三的周文德,常常来找陈郁,他似乎很喜欢陈郁的风格,还有那个音乐系的学生会主席,戴眼镜的赵小鹏,也常拉着陈郁去琴房打鼓。陈郁的寝室于是变得很热闹,有粗大黑的体育系壮汉,有斯文搞怪的音乐系另类,陈郁想他们毕竟不同于他曾经接触过的人,毕竟是大学生,所以并不排斥和他们交往。今晚,又被周文德拉去喝酒。

交接手续办毕,他被送到一个监管手中,他知道了这个监管也姓陈,以后他就归他管。这个教官大约三十岁,个子不高,一米七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步伐异常稳重,显然是技击里的行家里手。遇见这个人恐怕是陈郁这些天最开心的一件事了,因为至少这个监管不让他觉得厌恶,这于是削弱了他对监狱的憎恶与恐惧。监管把他带到“清洗处”洗了个澡,然后又带他去理。理师看着陈郁的白有些不忍下手,他听说了陈郁的一夜白头感到心里难过,但还是勉强把陈郁剃๙成了寸头,白寸头。换上囚衣,把监狱的简单用具抱紧,跟在陈监管的身后走向他的号房,他有了个新称呼——1้oo7号。

轻快的风铃声,一条短信。陈郁打开手机盖:还记得我吗?今晚有空吗,来图书馆找我好吗,八点我在期刊阅览室等你,李璐。这个ฐ名字似曾相识,陈郁想了想,记起来是第一天来学校报到时,带他的那个ฐ女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เ了他的号码。陈郁想了想,决定去见她。

今天的教官显得很亲切,从他身上不自然地透出了分别的味道,这味道逐渐升华成气氛。平日຅或调皮或认真的学生今天都变得有些许沉默,今天的训练草草收场。大家围坐到了一起。陈郁没有坐下,他走到一边,抽烟。他不喜欢这种气氛,人的分别ี本来就是人生的一个家常,如果非要用悲怆的气氛来完成这个家常,他选择逃避。

绕过操场,有一处僻静的所在,叫美致园。绿叶红花环绕,鸟语清香陪伴,一条条固定的长凳,一张张圆形的石桌,这是这个学校爱情酵的地方,谈恋爱的所在。两人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陈郁丢给监管一根烟。我不抽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恐怕是已经上瘾了吧,不再是以前为ฦ了排解而抽烟了吧。对也๣不对,瘾是有点,不过依然是在排解。怎么呢,你现在可是天之骄子啊,大学本科生,这个转身华丽ษ。监管你就不要这样说了,我们聊聊这些年来你的事吧。好,不过你不要再叫我监管了,叫我大哥就好。陈郁๗翘起嘴角,吐出两个ฐ深埋已久ื的字:大哥。呵呵,好,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不过我现在不在少管所了,应该说我早就不在少管所了,你出狱后,不久我就调到监狱去了。哦?因为ฦ什么เ?不就是你临走之前出的那档子闹剧么。你说的是柳庆的事?不错,就是那事,尽管那事明显是个ฐ闹剧,但我也算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