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花了很长的时间主要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饭后我将他送回寄养的家庭向他们道了谢并留下一笔钱然后搭乘班机连夜返回公主城。妻子明拓的事已不能再耽误我明白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
“阿骏今天我要载你回叔叔家里你父母那里有一些事你可能要在我家住上几天。”
“他们都要出差。”
这么说之后我所要道出的却不是自己的故事并非过往多么难以启齿只是在稍后耿骏和裘珍那里都会提到关于我的一些事那会是真正的我人只有在别人的表述中才是真实而活过的。
两个男人之间可以最终彼此仰慕也许有些暧昧但不同于最终成为恋人的两个人耿骏作为ฦ知己六年里让我在一条逐渐倾斜的道路上找回人生方向最终游离某种偏差。刚认识耿骏时他在一所大学学习法律我以为他的所向是一名律师但两年后他做了警察。他身在警界却是个异数痛恨自己的职业如同痛恨这个半成品的世界。身为警察只是为了挑战自己的职业和信仰形成深深的冒犯在自身权辖之内冷静而游刃有余地颠倒和改造着局面收押无辜同时放过余孽对规矩二字嗤之以鼻完全仰仗自身的一套法则行事。所有有悖警察天职的一切行为ฦ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和个人喜好。他搅乱ກ着一个制ๆ度社会非难现有的体制同时他也谦逊、悲悯和孤独在内河的夜晚大街上与一只流浪猫相伴度过。但他从不对自己的行为有所质疑在他的心里他无疑就是上帝ຓ本人。
你也知道和喜欢“大门”和莫里森这在天涯真是难得死了
【5】少年阿骏
爸爸离开国王城的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十四岁在大人眼里不知是不是还仅仅属于一个少不经事的年纪但不管怎样面对现实突发转变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足够强悍的内在世界ศ来帮我抵御这一切。
我并不完全相信爸爸的话特别ี是他的承诺但在这无所依附的异乡夜晚他的话至少可当成一种安慰。在某种情况下你必须相信你想要相信的。那晚我坐在寄养家庭我的房间里坐在钟全叔叔一周前为ฦ我新添置的钢琴旁望着窗外的白月光心里思念着妈妈。我还不能用以客观的评判来父母的行为我关心的只是这件事的结局一年之后我希望能在家里见到她。那个曾经代表金钱权威的邓ฑ明拓女士在岗位上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足以抹杀十四年来生养我的那个女人在我心中的位置。在这个ฐ半成品的世界一个人能ม够犯错首先要归罪于犯错的机会。
我每天往返于学校与住处之间没有其它以外的活动与同学也不勉强接近事实上我并不需要朋友。每周额外的两节古典钢琴课是我唯一的乐趣。多余的时间则沉浸在瓦格纳的音乐่中与存在于记忆和想像中的人相处比面对现实容易得多。
两周过后我开始厌倦上学每日流连于城东的铁雀旧物市场看那里的侃爷谈笑风生痴迷于它的平民化和怀旧感。每每徜徉于此如同我在感受另一世界随之产生了某种眷恋之情；以至在黄昏所有人都离去后我仍然一遍遍走着那条已被冷落下来的寂然的长街。
就在这里我结识了在国王城仅有的三个伙伴宏、舜和禹。距离铁ກ雀市场二十公里的城肚有一个占地约五公倾的巨型垃圾场——“国王的后宫”。宏、舜和禹就是这个后宫的主ว人。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流浪儿因垃圾结缘以奇特的方แ式生活与这个世界发生着微乎其微的联系家庭对于他们只是一个久远的记忆。三年前九岁的禹和十二岁的舜从附近的水仙城一路流浪到此继续着乞讨和拾荒的生涯一天他们不经意闯进宏的王国并偷了他的物件被宏捉住后将两人痛打一顿接着宏收留แ下他们开始传授他俩特殊的生存技能。三年来他们视“国王的后宫”为赖以存活之地他们将垃圾场里尚可再用的东西翻拣出来进行修补和改造然后由其中的两人拿到เ铁ກ雀市场以旧ງ物卖掉换回平常的花销日复一日成为一种有序的生活。
我最先在铁雀市场接触到宏和禹当时两人正蹲在那里做着生意地上摆着旧的捣蒜器、铝制烟灰缸、仿古但失灵的马蹄钟（不足以记录时间）、老年人使用过的藤条行李箱八成新的水壶等等物品不一而足他们不与买主ว讨价还价大多物品获利就卖因为货源他们从不匮乏็。那些天我总是从他们眼前经过看看有什么东西好买事实上我对两个几乎ๆ与我同龄的人产生了某种新า奇感。他们像电影里跳出来的人衣着破旧少年面孔带着沧桑偶尔眼神闪现出一丝不附年龄的狡黠像是对生活的不确定随时采取的防御；而对我具有更大魅惑的则是他们的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