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印尼大地震我随国际红十字会赶赴灾区在自然灾害之后接踵而来往往是猛烈的瘟疫控制不好将会造成十分严å重的后果。我的年纪是全组中最年轻的一个所以组长分配我做最简单的工作他说你的工ื作相对轻松但是却非常重要。
当我把细细的针尖刺入他们的静脉时几乎ๆ没有人因为疼痛而有所反应他们只是呆看着我眼神游离疏散默默地走进来然后默默的出去。我不记得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相貌给我的感觉都是一个模样——面如死灰。
陶先生的女儿陶源提出几个疑问为什么我父亲死的样子会这么难看他双目充血嘴角也大大张开像是受到เ很大的惊吓为什么他的手臂高举像是要抓住某个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父亲从来没有心脏ู病他一向注意身体健康做适当运动合理饮食根本不可能猝死。
他的意思很明白陶先生是死的难看一点死于心脏ู衰竭的人也没几个好看的。
慢慢的她发现一说起房中ณ淡淡的影子父亲和奶奶必定脸色大变一顿毒打。她被打了几次也学乖了虽然看到那个ฐ影子让她很恐惧
她渐渐长到了五岁由á远到近的小孩子都喜欢捉弄她往她身上扔石头沙子大声叫着扫把星扫把星只有哥哥在她身边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挺身而出挥动着拳头打回去他也不过五岁但他知道保护妹妹是他的责任。
阿娥从不敢分辨几句她以为天下间的婆婆都是这样她也暗地里诅咒过婆婆早死。也许等她老了又是另外一个ฐ方妈。
儿子儿子一定要是个儿子。阿娥心里不停说没有人比她更期待是个儿子了。这段时间丈夫方แ力有时也骂她但从来没有动手打他醉酒后也没有。甚至买了牛奶为阿娥补身子。方力捂着她隆起的肚皮从来没有那样温和的说话左边圆圆的一定是个儿子。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长长的叹息一声眼圈顿时红了眼泪簌簌往下掉哽咽道“袁朔我爸爸过世了你还不知道吧。”
我呆住了缓缓摇头不甚唏嘘。
她望着茶水道“其实这并不是我来找你的主ว要原因。”然后她没由á来说了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我过了半响才勉强答道“也许吧。”如果她早几天问我我绝对一口回绝不相信不可否认父亲留下那本“无法解开的迷”对我产生了影响。我盯着她“为什么这么เ问？”
陶源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刻才鼓起勇气“袁朔你得相信我我不知道怎么เ讲可是这都是真的我看见——我看见我爸爸的鬼魂。”
她的样子绝对不是开玩笑我猛吸了一口气想要镇定却无法镇定以至于开口声线也变了调“伯父的鬼魂？”
“是的就在他去世的书房里。”陶源望着我十分局促“就在昨天晚上。”
我顿了顿尝试用别的理由去解释“陶源我知道你很伤心会不会你太难过而……”
陶源仿佛知道我想法她用力抓住我的手腕说“你一定在想我肯定是产生幻觉对不对因为我第一次听说也是这样的想法。”
“听说？”静初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人看见？”她很轻松丝毫没有诧异的意思。
陶源点点头说“我家里的工人金姐也看到过连夜就搬走了。”
静初说“我希望你从头讲述尽量详细些。”然后她白了我一眼道“只有听完了整件事情才有发言权。”
我默认她的说法静静听陶源讲述。
陶源嗯一声想了想说“爸爸是五月二号应该是五月一号凌晨突然死在家里的书房中实在是太突然了简直没有一点预兆。那天我刚从雅加达旅๓行回来他还亲自开车到机场来接我。没想到我是赶回来参加他的葬礼。”
她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那天他精神很好我给他讲了些旅๓行趣事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到เ十二点钟的时候妈妈来催我睡觉我也觉得有点困就对爸爸说我们早点去休息吧。爸爸一拍脑袋说和你说了这么久我那幅海棠争艳还没有画完呢。说着他就往书房去了。”
“我和妈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爸爸这个人对画特别ี痴迷他一生只有两个爱好收藏画和画ฑ画。他要是想起他的画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就去跑到书房去。我和妈妈很了解他的脾气只好笑笑自己先去睡了。我睡觉之前还端了杯参茶进去当时他正在聚精会神画画从任何地方来看没有丝毫不妥。”
“哪知道这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在睡梦中被一声尖叫惊醒然后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我连忙去开门金姐面无人色眼睛中全是恐惧话都说不清楚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书房说陶先生他……死了。我脚下一软差点都站不住我使劲摇晃她大声问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เ。”
“金姐惊吓过度我这么一问她更加说不出话来。我推开她往书房跑去我看见爸爸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眼睛凸出嘴巴长的大大的双臂高举像是在抓什么东西他的肤色已是惨白很明显死了有一段时间。当时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我跑上去摇动他、叫唤他爸爸的身体冰冷僵硬又怎么会回答我呢。”
陶源非常难过我明白把这件事再说一次未免太过残忍轻声说道“你要是受不了可以略过不讲。”
她勉强笑了笑坚定地说“袁朔我可以的爸爸的死也有那么一段时间了本来我已经慢慢去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