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流了血啦?!”
若是五角鱼咬的印,那自然是冤,可若给姑娘咬得出血了,那不冤。”
两个少年赶鸭子似的将众家姑娘带出木牢,不上甲板,直接撬开船身的木板块,将大小姑娘们一个个ฐ往连舫上送。
闻言,黝黑少年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相互挨在一块儿的小姑娘们。
那赶马的鞭子挥得咻咻作响,似有什么เ要事赶办,行人们纷纷避向两ä旁,就见一辆寻常马车由山上疾驰而下,四轮翻腾起的泥泞还溅上了行人们的衫摆和靴面,引起不少骂声。
驾车的高瘦汉子浑不理会,仍挥鞭策马,忽然间,木轮辗过一处低洼,车身猛然颠簸,他背后的细竹帘里陡地爆出诅咒——
妈的!你到底会不会驾车?!想颠死老子啊?!”
高瘦汉子连腾出手去扶正顶ะ上蓑笠的工夫也没有,风雨一打,那蓑笠往后滑下,仅剩系绳还绑在他颈上,竟露出一颗烙有戒疤的光头。
他仍全力赶路,头也不回地道:“咱儿也不想啊,可这批货买主ว催得紧,今晚装完货后就要连夜出海ร,听说是要转手卖到东瀛和南洋去。”
那也不必赶成这样,迟个ฐ一、两个时辰,咱们货不到เ,就不信他船舍得开!”
高瘦汉子又一阵挥鞭,打得马匹四蹄狂撒,急道:“对方来头好大,就连霞美大岛上鹿岛家的倭寇寨子也落进他手里,咱们哪里惹得起?!况且这是同他头一次的买卖,若遂了他心意,往后还怕找不到门道销咱们那些货吗?”
车里的汉子低唔了声,再出声时,气势已弱——
这狼鬼……该不会真生出什么三头六臂吧?”
不是三头六臂,传闻说,他背后还长着一张脸,有人见过,还是张姑娘的脸,活生生的,笑起来可会勾走人的三魂七魄。”
嘎?!原来狼鬼是阴阳人,不男不女啊?!”
嘿,待会儿若和他打照面,你自个ฐ儿问他去吧!”
车里的汉子立即狠啐了声,引起驾马的高瘦汉子嘲弄大笑。
片刻过去,又听见车里汉子道——
说真格的,这次的货色着实不错,有几个小姑娘生得当真水灵,奶子饱满,腰身又细,臀儿俏圆,光闻她们身上的香味,乖๔乖不得了,真他娘的厉害,老子腿间的家伙就浮上天啦!”
克制点儿,要被狼鬼知道你动了他的货,你那ว家伙不只浮ด上天,说不准就莎哟娜啦,永难再见啦!”与东瀛倭寇做买卖,总要学会几句倭语卖弄。
狼鬼……这名号一再被提及。
马车内,那批中了迷魂药的“好货色”里,一张面向暗处的雪颜悄悄睁开眼睫。
寻常迷香的药力较她嗅惯了的宁神香气薄上许多,霍玄女神志清明得很,混在这几个上东云寺参拜,却受拐遭骗、被迷得七荤八素า的小姑娘堆里,原因无他,又是为了阻止那可恨的人口私运和买卖。
这事她已追了两ä、三个月,原是在南洋人口贩卖的场子救了一批汉家姑娘,几经细问下,才循线来到这间东云寺。
为何接头的人会是狼鬼?
那潜伏在她脑海中ณ整整三年的男性峻脸清楚浮现,这一刻,她身子随着疾驰的马车震动,心亦震荡,放任难解的幽情轻忆他的轮廓。
如今,义爹飞天霸已不管事,连环岛的新当家由义弟霍连环接手,而连环岛虽远僻于南洋迷雾海域外,对于各大洋上的种种风声和变动仍掌握得十分精准迅捷,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因此,这三年以来,她虽未刻意去探查狼鬼在海上的动静,关于他的消息仍自然而然地传进她耳里,让她不得不知。
三年前的狼鬼已在海ร上扬名立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无际汪洋上纵横来去,作风亦正亦邪ิ,对倭寇下手从未留情。
三年后的今日,狼鬼不仅除去东瀛倭寇中势力最为强大的鹿岛家,更吞下对方的老窝霞美大岛——以往对倭寇深恶痛绝,现下却成了众枭之。
在她看来,那些东瀛人是慑于他可怕的力量和气势,根本不是真心臣服于他,总有一日,若他显出弱态,必遭那些恶盗群起攻之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东瀛倭寇是敌非友,他该要明白的,怎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允许他们扰边?!现下,还与这些挂羊头卖狗肉,以东云寺作掩护,暗地却干尽歹事的假和尚合谋,打算把汉家姑娘给推入火坑里吗?!
他怎会道德沦丧至此?!
胸口紧绷,那难受的情绪一下子翻腾高涨,涌到喉头,教她好难呼吸。
咦?”窝在马车里,负责看守“货物”的汉子突地挪动身躯。
生啥儿事?”帘ຈ子外,驾马的人度略顿ู。凡事小心为上,这当口,可不想出了任何差池。
咱儿好似听见谁在叹气。”
你梦啦?!咱儿下了好重的迷药,十匹马加十头牛都给迷昏了,这几个姑娘不睡上十二个时辰是绝对醒不了的,谁有工夫跟你叹气啊?!”
车里的汉子嘿嘿怪笑。“甭猜,咱儿瞧瞧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