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盯着她,静默不语,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向来都是舅舅和母亲为我准备好一切,其实这次入主前朝,舅舅原本是极力反对的,他说我太嫩,不是阿姐的对手。可我不服啊,舅舅拗不过我,便允了我。我多么希望我能ม靠自己是双手去赢阿姐。阿姐还想我是从前那个ฐ傻瓜一样的扶玉,可我,怕是要让阿姐失望了。”
“你又何尝不是这么待我。”眼中ณ寒光褪去,扶兮轻轻叹息:“自从我母亲走后,如夫人处处针对我,小时候,她向父王告状,你便哭着替我求情。每每我被父王罚跪,不让进食的时候,你都会偷偷给我送些吃的来。最记得有一次,为了给我摘花园里的花,爬上假山,结果摔伤了腿,躺了半个月才好。”
原来是为了扶玉。
孙宁手执玉笏,俯身参拜:“陛下膝下唯有一子一女,西平公主军功显赫,巾帼不让须ี眉,乃天下女子之ใ楷模。”
音容笑貌恍惚在眼,扶兮看的有些出神,不知为何,她竟不讨厌墨言:“那你如何知道我在长乐่坊?”
“我下山寻你的时候,路过一间当铺,听掌柜和小二谈论这颗珠子,我便多呆了会,然后等当铺一时无人的时候,顺ิ手偷了来。可惜我眼睛又看不见,要了也没什么用,千里迢迢来见你,没带什么见面礼ึ,就送给你吧。”他不急不慢的说完,扶兮却半信半疑,可那ว张童叟无欺的笑脸上半点看不出欺骗,珠子重新握回手中,她和墨言并肩前行,月光投下两ä人朦胧的身影,似幻似真。
记忆中的母亲,永远都是那样柔和清贵,她总爱拥着扶兮,教她唱南方的小调。
“是孟家。”
无人答话,只是抱着她的那ว双手却紧ู了三分。
扶兮冷哼,连回答也懒โ得,扭头翻过身背对着他,这一翻身也叫她沉沉睡了去。
她掀开被从床上坐起,吩咐宫人备马,收拾好细软干粮,连夜策马离宫。
如今她又有了机会离开这里,便也不觉得多累。
扶兮不以为然:“大隧一段的地形没人比我更加熟悉。你听不懂吗?”
后来桃夫子虽救下她的性命,病根却是落下了,每到เ天寒,扶兮的身子时常会冷的像快冰,没有一丝温度,她所居住的宫殿中ณ,一到冬天便要同时燃气数十个暖炉,常人汗水淋漓时,扶兮却觉得温度刚刚好。这样的生活,她过了三年,从未抱怨,从未吭声,她是十分要强的女子。
再抬头时,是扶兮明媚的笑脸相迎,他心知上了当,却并不恼火,只愣了愣,旋即便笑了:“公子聪明过人,佩服。在下的确是苏放。”
“尚书府的门槛很高,我踏不进去,想不到在这小小的梨园,偶遇了大人。”扶兮往他面前推了一杯酒。
苏放扫了一眼酒杯,开口道:“苏某不爱喝酒,就像阁下不爱喝茶。不知阁下是谁,找我有何要事?”
“我是……”扶兮抱拳开口,胳膊却被人猛地一撞。
“不好了不好了!”
扶兮的话被一阵喧嚣声打断,抬头时现梨园里的客官都走的差ๆ不多了。
那匆匆忙忙的莽撞之人是戏班的打杂,他边跑边说:“梁军攻来了!梁军攻来了!楚国的江陵城已经失守了!我们收拾东西,快快回齐吧!可千万不要摊了这趟浑水啊!”
中ณ年班主ว从幕后走了出来,抓着他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打杂的伙计拼命点头:“千真万确啊!已经有逃兵逃回来了,刚才就在街上。”
戏班众人脸色一变,纷纷加快动作收拾东西。
不消一会就收拾好,匆匆走了。
梨园的伙计手足无措的看着那帮子人离去,一拍自己้脑袋,苦着脸说:“哎呦,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เ办呐!”
原本喧嚣的梨园一下变得静谧,除了掌柜的小二,只剩下扶兮和苏放。方才听说这事之时,扶兮险些就按耐不住要夺门而出,可是见苏放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悠闲地喝着茶,她又将心底的躁动压了下去。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瞟一眼苏放道:“苏大人怎么还不动身?”
“我的茶还未喝够,去哪?”苏放瞥她一眼。
扶兮面容一滞,这个苏放,丝毫不将国家大事放在心里,太过置身事外,这样的人,以后恐怕也不会真心为她所用。想到เ这儿,扶兮扯出一抹干笑:“既然如此,苏大人慢慢喝吧,在下得回去安顿家中ณ老小了,告辞。”
扶兮拿着扇子绕过苏放的时候,他的声音传入耳中ณ:“兄台真是会自寻烦恼。”
脚步顿了顿ู,扶兮回头看他:“你这是何话?”
苏放不急不慢道:“江陵城远在南方,与楚境大遂毗邻,别ี说大军,就是你一人,也需连夜策马,至少也要赶个五六天才能ม到เ。你现在就这么เ着急,若将来真的……你还不得疯了?”
“你!”扶兮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原以为ฦ苏大人不爱名利富贵,定是个好官。今日一见,传言果然太过虚妄。”
“你这可冤枉我了。”苏放抬头看她,笑意满满:“我不过是个ฐ刑部尚书,战事是兵部和将军的事。在下一窍不通的,若强插手,被人冠上个什么เ越俎代庖的罪名,在下可真是吃不消啊!”
“即便如此,将军大人们在前朝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