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砸了，别砸了！你再砸我打你了！村长啊，你看看，当着你的面都欺负人！”
“刘娟儿，人也打了，房子也砸了，差不多就行了。你看看这房子都祸害成什么เ样了。”
带路的村人笑道，“这是隔壁鸡窝村的村民，来找你做活呢。”
眼红的人心里平衡了一些。
“这就对了嘛。兄弟是一辈子的兄弟，何至于你死我活的。”
李四啐了一口，“你小子，以为是大白菜啊。有鱼蛋儿颗颗五斤，要不要？我也是从省头搞得到的，可惜我家都是城市户口，没地，要不然，还轮得到你呀。”
“快十八啦。”
他决定这辈子年年都要自己种麦子，吃自家做的面。
赵仁虎哪舍得光吃面粉不吃麦麸，一起加水和了，摔打成面条，滚水下锅，加点菜，不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钱碧芬把大大的一卷晒席展开，“仁龙，快把谷子担过来。太阳正合适呢。”一边真心诚意地喊赵仁虎，“三弟，我家的簸箕有多的，你拿过去使呀。东西不要使坏了就成。完了还我就行啦。”
竹子在乡下顶顶要紧，各种农具都指着它。不富裕的人家连丛竹子都养不起。所以，这些竹器是乡人财富的象征。
“自己的媳妇自己找！我没管你二哥，人家照样娶个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媳妇回来。你怎么เ不学学你二哥。这么大小伙子，张口闭口媳妇啊洞房啊，你也好意思！羞死先人。”
“这就是个糊涂人。看他好继子以后孝敬他呢。咱等着看笑话吧。哈哈！”
不一会儿，车子缓缓开了过来。路过榕树，一个熟ງ悉的包裹就从车门处滚了下来。而车子连一个顿都没打，直接就开走了。
“纺织厂方向，第二个拐角，大榕ษ树下。等着。”
如今串门，得挑好时间，只有吃饭的时间串门才不被人看见。
赵仁虎吃了一锅乱炖麦粒野菜，觉得嘴巴更淡了。
不过片刻，碎嘴的女人们就一遍遍往赵仁虎身上看。
死要面子活受罪。赵仁虎撇了下嘴。走到เ昨天挖花生的地方，懒洋洋地一锄一锄开始挖了起来。
赵仁英气得哭，“赵仁虎，你这个疯狗，我今天到เ底哪里惹你了，处处与我过不去。你去外边问问，天底下哪有女儿给爹妈养老送终的，儿子死绝了才……”
想起上辈子自家得到的最少，赵老头死了，自家却比赵仁龙付出的多得多，赵仁虎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赵仁虎呵呵冷笑几声，“爸，我懒？我是没下田呢还是没下地？还是没挣工分？还是没给妈烧饭添柴添火挑水磨磨？我懒โ？我懒在哪里？”
赵仁英可是赵老娘的心肝肉，她搂着赵仁英，冲赵仁虎怒道：“说你就说你，扯上你幺妹干啥？”
笑声戛然而止。
雪已๐经不下了，赵头从街上赶场回来，灰头土脸的和明亮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和赵仁虎撞个正着。
赵仁虎乐歪歪，“爸，你咋大雪天卖菜呀喂，今天不赶场，又是除夕，人家要买的菜早买好啦。吃团年饭的日子，雪又那么大外面那么冷，谁会找虐上街，窝在家里暖和和的多好啊。哎哟，你咋剩这么多菜呀。市场卖不完你可以去酒楼啊供销社啊码头渔家啊，那些人等着买菜啦。”
把个ฐ赵老头气得精神奕奕，双颊๐泛红，“我把你个臭小子，你能耐啊。有好事咋不想想你老子我呀。昨天咋不叫上我一起去呢，害老子今天白跑一趟。”
赵仁虎扔下水桶，把菜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也要卖菜呀。爸，妈在气头上呢，你小心点。”
挑着菜比打空手的赵老头都跑得快，还没到家就大声嚷嚷起来，“妈！我爸回来啦！我爸的菜一颗都没卖出去。”
赵老头还想赵仁虎遮掩一二呢，这就嚷出来了，气得想抓儿子打。
赵老娘黑着脸，手擦着围腰，“老娘辛苦一早ຉ上，就盼你把菜卖个好价钱，结果你卖菜的钱呢！你干撒吃的，连你儿子都比不了。”
赵仁虎站得远远儿的，“是呀，爸。你连我都不如。长江后浪推前浪ฐ，前浪摔在沙滩上。”大过年的，要忌讳，不能说死字。
赵老头一边讪讪地应付老婆，一边朝赵仁虎吼，“滚犊子，别架火了。”
“一个懒过一个，老的赶场躲懒โ，大的装没看见躲懒，小的带着更小的躲懒โ，我真是欠了你赵姓人的呀。老娘我不干了，这个ฐ年饭爱谁煮谁煮去！”
大大小小挨个骂了个遍。
赵仁虎咧嘴看得直乐呵，只差ๆ没拍手笑了。
赵仁龙两口子从未见过此等奇观，难得和赵仁虎阵线一致，站干岸观火看闹热，品评老娘战力一如既往强悍。
直到别人家的年饭都吃完了，赵家的年饭这才刚刚开始。
大家的心中ณ，老娘家的饭，大家的饭，带走最好，带不走就得尽量干光，绝不能ม让其让人占了自己便宜，一定得把自家那份吃回来。
一桌子老小，只闻杯盘筷箸之声，不见笑谈之意，跟表演哑剧一般寂寂无声。
早上偷吃多了，吃了几碗肉菜加三碗大白饭，赵仁虎就放筷子不吃了。他一点不比别ี人少吃，吃完饭，翘起腿，尽情欣赏诸人抢食狂态。
白米饭最后是赵老头煮的，男ç人家不通厨房算计，大把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