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深吸口气,车内的暖气,混合着唐雍子的香水味,让她有些胸闷:“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唐雍子开车时疯野的,一踏油门,车轮碾碎积雪,如离弦之ใ箭,向着前方冲去。
当晚校内论坛上,“龙翔狂追李悠然”的帖子空前火爆,里面,有好事者偷拍的两个当事人的照ั片。照片中龙翔眼中ณ的杀气盛然被解释成爱意横溢,悠然仓惶狼狈被解释成害羞赧颜。
两人从篮球场为ฦ起点,途经第一教学楼,教学综合楼,足球场,教职工ื宿舍,学生活动中心,最后来到了网球场边。
屈云:“好久不见。”
虽然悠然没有联系屈云,但两人还是见面了——在全校的戏剧比赛上。
和以前一样,她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大概和屈云同样的年纪,侧面的轮廓带着英气,嘴唇的弧度是坚硬的性感。
屈云的语气诚挚宁静,他的脸是很美的,带着朦胧的白,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可是太美的东西,如脆弱的秋叶,一碰,便会陨落。
如碧波静谧的湖面,一碰,就会破碎。
所以,悠然不敢伸手。
她已经被伤怕了。
“宿舍门要关了,我该走了。”悠然道,边说,她边试图轻柔地将手从屈云那里挣脱出来。
但是屈云不放。
“别走。”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请求的味道。
屈云用那只受伤的手将悠然握得很紧,倘若她用力,伤口会裂开。
这一点,悠然知道,屈云更知道。
“我真的要走了。”悠然再次说道,声音很轻,却很坚决。
屈云没有说话,他看着有悠然,他的眼神不是清澈,而是一种坠落的黑,沉静到เ底。
眼尾微弯,睁眨指尖,有无数暗夜的桃花闪烁。
可是悠然不看,她只是机械般地说着同一句话:“我要走了。”
然后,她一寸寸地将手从屈云那扯出。
因为受了伤,屈云的手无法使出大力,但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留着。
地板上,两只重合的手的影子开始分离,成为长条,很慢,但却时刻在分离之中。
洁白的绑带,在悠然的眼前慢慢浸出血液。
渐渐地,厚重粘稠。
这一过程,在悠然猛地起身时加快了度。
因为悠然的拉扯,伤口完全撕裂开,血,在黝黯的光线下,彷佛变成了华丽的黑色。
渐渐地,坠落在地面。
悠然没有回避,而是直视着面前的血腥,她安静地说道:“屈云,我必须走,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只是你的学生,你只是我的老师,仅此而已,是的,仅此而已๐。”
悠然要离开,不是因为还在赌气,不是因为还在恨屈云,不是因为还在惩罚屈云。
离开,是她对自己的未来对自己的心负责的做法。
她必须离开。
嫩白的指尖,从屈云的手掌中脱离而出,带着最稳固的信念,离开。
没有任何的迟疑,悠然走出了病房,不再回头去看地板上一直保持着跪立姿势的屈云,不去看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不再去看他们的过往。
拖泥带水,太过腌臜,悠然不允许自己้干这种事。
“我是不是很冷清?”在戏剧社活动室中ณ,悠然这么问小新。
像往常一样,他们俩是最后走的。
悠然坐在舞台边缘,双脚๐垂下,悬空,一双红色的鞋子,摇摇摆摆的。
她略一伸手,将一瓶喝完的罐装ณ啤酒投入旁边的垃圾堆中。
小新站在舞台下,慢慢地饮着自己那罐,只不做声。
“问你呢?”见他久久没有答话,悠然伸脚,踹了他一下。
小新敛眸,眼角闪现一道精光,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悠然那只踹自己的鞋子,并将其丢入垃圾堆中。
悠然只能一蹦一跳地,跑去将鞋子捡回。
“小新,你真不是带把的,太小气了。”悠然叹息一声。
小新喝酒,不理她。
悠然没再上舞台,而是站在小新า身边,轻声道:“听说,他骨头确实出现了点问题,现在还在住院。”
“既然这么想念,就去看看吧。”小新า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就喜欢啰嗦几句,如果真的要做,倘若真的能做,早就做了,还等到这会呢?”悠然仰头,看向舞台顶端的灯光,太炫目了,看久了,眼睛开始花乱。
“是吗?”小新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隔了半响,又问道:“对他……还有感情吗?”
“可能,还有以前的一些存粮,不过,心里也清楚,不能再沾他了,绝对不能了……就像是白粉一般,虽然刺激,但一挨上,什么都完了。”悠然闭上眼:“说实话,他长得真好不是吗?”
“有吗?”小新重新打开一罐啤酒,就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