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只见红烛下,一个俊朗的身影赫然在目。男子眉目清秀,隐约可以察觉到เ一丝戾气,但是顷刻๑就消失殆尽。宝剑眉下是琥珀色的黑色瞳孔,唇侧间的苍白让整个脸病气迷茫。他白绢单衣,领子上显然带着些丝红色,不晓是血还是单色线结。
他,便是煜王吧!
“再近些。”皇后唤道。
萧惊风一惊,他的桐儿也来了吗?他的手紧紧抓着衣襟,脸色铁青,目光凌冽,迫切想看到她。
“姑娘打算跟踪到什么เ时候?”黑衣男ç子忽然在一家院子门口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声音冰冷地朝着墨汐桐道。
墨汐桐站在原处,看着黑衣男子眼神迥然。他嘴角上却露出嘲讽意味,手却悠哉地慢慢拾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刀,碰了碰刀面上的红毒,毫无反应。
“扑……”鸽子惊慌失措。而它撞上的墙面忽然出巨大响动。
檀香弥漫,她想离开,却见一只鸽子飞进了祠堂,停在了祠堂的右边的小神像面前。
每每念起“珠联璧合璧联珠”这句词,墨汐桐便日日梦魇。梦境里,血红的剑从他身上抽离,而他那双如琥珀般明亮的双眸,带着绝望和痛恨。
她身边的男子黑亮的长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随风飘拂,眼神却异常柔和。继而淡然地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素า色稠衣,为ฦ她轻轻披上。
墨汐桐眸子里涌ไ现几分憎恨来,她母亲病恶化若是是左相府两ä位的杰作吗?如果是,她不会放过他们,但是这里毕竟有王爷在,她还是缄默了。她连自己้心爱的男子都被抢走了,如今府内的两位还觉得不够乱吗?
到达左相府已经将近傍晚,马车在左相府门口停下,墨汐桐拉开帘子,迟疑了一会,对着马夫说道:“驱车到เ相府后面的别院吧!”
她不想从正门进去,害怕去应对一群人的冷嘲热讽。
只是她还是躲不掉闲言碎语,还没有走入院内,就听得几个丫ฑ鬟端着木盆,说着话走过。
“唉,你说,那二小姐真是够命苦的,嫁了个肺痨王爷不说,喜事过后居然就要办丧事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在王爷府总比在这里受尽欺凌要好得多,也算是只凤凰了,虽然是侍妾。”
“我看不见得,估计那病王爷命不久了吧,到时候还不是成了寡妇,说不定还要陪葬呢!”
“积点口德吧,你就是吃不到เ葡萄说葡萄酸吧。”
墨汐桐冷眼看着两ä个ฐ丫鬟从她的面前走过。
“小姐,你为什么เ不上前去,你干嘛要忍气吞声,你可是王爷的人了,还有皇后庇佑!”秋儿急得跳脚,她刚ธ才就想冲上前去理论,无奈被自家小姐拦着。
摇摇头墨汐桐道:“秋儿,何必忍事,我们忍了那ว么多年,再忍几天又何妨,以后总会让她们加倍偿还。”
说完,她便朝着娘亲的房间走去。
卧室内光线很幽暗,墨汐桐推门走了进去,扑上了床上,轻声唤道:“娘”。
似乎是听到เ了声音,床上的人睁开已๐经浮肿地眼皮,见到เ是桐儿来了,唇角露出了罕见地一丝笑意。
“桐儿,你回来了。”
“嗯,娘,我来晚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墨汐桐看着床边痰盂中的鲜血,抓住母亲的手拼命道。
墨母猛地一咳嗽ณ,红肿的眼睛望向墨汐桐,拼命挣扎着想起身:“桐儿,我恐怕……熬不过今天了,你扶我起来,我带你去祠堂,那副画像的事情你也应该晓得的。”
“不,不,不,娘,桐儿不想知道。你别胡说,好好躺着,等你好了再过去。”墨汐桐拼着地摇着头,抓住母亲的肩膀,想让她平躺下来。
她在府里受尽欺凌半辈子,如今还遭受这样的病痛,墨汐桐泣不成声。
“桐儿,咳,咳,咳,听话,扶我去祠堂,有些话不说,我恐怕这一辈子我都没有时间说了。”墨母说话声音很微弱,断断ษ续续地冲着墨汐桐说道。
墨汐桐无法,只好含着泪扶着母亲来到祠堂。
祠堂里点着供香,墨汐桐随着母亲走入一个从小到เ大她从未走过的隔间。
墨母虽然声音虚弱,却掷地有声:“跪下。”
应声跪下,墨汐桐抬头,竟现面前有一幅画,而画上的女人居然和她的容貌有八分相似,她不解地呢喃道:“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以后别ี唤我娘亲了,我不是你娘,我是你乳母玉娘。”玉娘显然已๐经是体力不支,靠在一旁的凳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墨汐桐一惊讶,挪着膝盖,到เ达玉娘身边:“娘,你不要桐儿了么เ?别说了,你永远是我娘。”
“不,我不是。”玉娘的眉梢间溢满着惆怅。
墨汐桐还没有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如果说面前这个把她养大的人不是她的母亲,她的亲身母亲是画像中的女人,那么เ她的父亲呢?她的父亲又是谁……
玉娘靠在椅子边,皱着的脸上溢满了悔恨的泪水,她从衣服内层里拿出玉佩道:“桐儿,这枚玉佩你收着,这是当年夫人留下的。玉娘没用,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在左相府受尽欺侮,还逼着你嫁个一个不成气候命将尽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