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一晚上的盘子，不仅能拿到钱，还管一顿饭，偶尔还有剩菜可以拿回家。
又聊了几句，她看到时光腕上的电子表显示ิ六点，急忙说了句再见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他所有的痛苦她都感同身受，因此更加埋怨姑姑，也更加埋怨自己้。
她受点惩罚，心里可以好过点。
一个星期之ใ后，终于，她踩到เ自己้的脚๐摔在地上。
累毙了。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么想的时候，一双白球鞋停在面前。往上看，是时光苍白的脸。
“你回来了！”那ว一瞬间，她很惊喜，以为他没事了。
时光低着头。
那ว双曾陪她一起看过最美丽的天空的眼睛，冷冷地凝视自己。她甚至能ม感到有冰渣子掉在脸上。
“时光，”一个ฐ男生说，“我们帮你教训她呢。”
时光不发一语，踩着常晓春披散在地上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走出众人的视线。
鼻子一酸，常晓春知道她失去他这个朋友了。
“按住她！”
一群人涌上来，按住常晓春的手脚。
纸团、橘子皮、铅笔屑、融化的雪糕、吃剩的包子、发霉的苹果，还有很多难以辨清的黑色的东西一股脑แ倒在她头上。
大家围着她笑，仿佛她也是一具垃圾。
笑着笑着，所有人的脸色渐渐变了。
常晓春抓起手边一个发霉的苹果，眼睛从比她高大的男ç孩们身上一个一个看过去，嘴里清晰地吐出几个ฐ字：“我不怕你们。”
她把苹果扔过去。在男ç生们反应过来之前，湿乎乎ๆ的瓜子壳、带着异味的香蕉皮又纷纷砸来。刚刚还洋洋得意的他们，一下子颜面尽失，乱跑乱叫。
有人被一团抹着黄黄鼻涕๓的面纸砸中，恶心哭了。“胆小鬼。”常晓春抓起那团面纸冷笑，“你们这些胆小鬼凭什么เ欺负我！都给我滚，滚！”
她用全身力气把所有能ม抓到的东西都扔向他们。
连碰一下她的勇气都没有，男孩们全都灰溜溜地跑了。
她痛快极了，膝盖一松，跪在满地的狼藉中。
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不想再失去仅剩的尊严å。
接下来的日子，没人再敢找她茬。她依旧ງ奔跑着走自己้的路，偶尔与他擦身而过，耳朵里都是凌厉的风声。
盼望已久ื的升学考试终于快到了。
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家长会异常隆重。所有孩子被拉到เ教室外依次排好，来一个家长换一个ฐ孩子。老师发给家长模拟考的成绩单，跟发卖身契似的，场面特悲壮。
常晓春在喧闹中ณ安静地靠墙站着。她身上很疼。昨晚妈妈喝醉酒，又打她了。估计她也忘了今天有家长会。
闹哄哄的人群渐渐散去，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ທ下她，和隔壁的隔壁班的他。
时光也依靠墙站着，背挺的很直，脸别过一边。
她看到他，吓了一大跳，巴๒不得找个ฐ洞钻进去。
幸好，有个老师跟时光说话转走了他的注意。
老师说：“你妈给我打电å话，说她没有时间过来，也没时间接你。让你一个人小心回家。”
时光不为ฦ所动，好像在坚持什么。
老师叹了口气，理解的目光里饱含同情：“我知道一向都是你爸爸来参加家长会，可是……”
时光像被蛰了一下，丢â开老师的手扭头就跑。
常晓春没来及躲开视线，隐约看到เ他转过来的脸肿着，像被谁打了一巴๒掌。
反正也等不到妈妈，趁老师不注意，她也跑了，悄悄地跟在时光后头。
时光一口气跑到เ校门口，停下来不住地咳嗽ณ。
她忍不住想上前关心。
他忽然转身，厌恶地说：“跟着我干嘛ใ。”
“我……你的脸怎么了。”
看清楚之后，她确信他是被人打了。她有经验。
“不关你的事！”
时光下意识碰了碰自己้脸，疼痛中ณ，不好的记忆又涌上来。
爸爸走以后，妈妈撕烂了爸爸所有的画作。他在卧室里听着，那一声一声碎裂的声音，仿佛撕扯着他骨肉。他再也忍受不住，冲进画ฑ室抢下爸爸的画ฑ。
“都是因为你！”他怒气冲冲，“都是因为ฦ你只顾赚钱不理爸爸，都是因为ฦ你乱发脾ຆ气撕了爸爸用三年心血完成的画，都是因为你他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
一个耳光打在脸上，他瞬间耳鸣。
“我没有错！我每天辛苦为ฦ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养家，养你们！他不但不领ๆ情还出去找女人。我怎么能不生气？我气的想杀了他！”
妈妈满脸狰狞的泪痕。
他冷淡地说：“你赚钱根本不是为ฦ了我们，你是为了你自己。”
又是一个ฐ耳光。
妈妈气的发抖，一把拽过他手臂。
“你爸教了你什么？啊？你竟敢这么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