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见过封闭的村落,但连给外人留แ宿的地方都没有的,还是头一次见。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侵入自己的生活。
想起那个画面,高元的脸又红了。虽然很不堪,但至少那ว个时候他们生龙活虎。他们有错,但罪不至死。
至于原因,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因为ฦ衙役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嚷着:“大人,不好啦!”
放下的白瓷碗与桌面撞击,发出刺耳的响声。
“是啊,妈妈看人的眼光最准了。”
“这孩子还是个榆ด木脑袋哪!要是跟姐姐们玩,同来的女人还不被气得火冒三丈啊!他每次都跟同一个女人来,两个人在这里偷偷相会。”
“你这狗官,凭什么เ随便抓人?”
“啊!”
“请问,他生病有多久ื了?”
这是到了安平县以后,又一件令高元目瞪口呆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老的牢头。
“这里是麻风岛跟拿活人祭祀有什么เ关系?”
实际上,高元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你见过麻风病人吗?”
林琰摇摇头。虽然大家都是提麻风而色变,但真正见过麻风病人的很少。因为害怕被传染,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而得了麻风病的人,也害怕被官府得知,基本不会出门。
“我听说,得了麻风病的人,耳朵会变大,脸变得像狮子,跟他们供奉的风神有几分相似。”
高元每次看见那尊石像,都会觉得非常诡异。他终于知道这种诡异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将麻风病人当做神来供奉……”林琰低着头喃喃自语,突然,他抬起头,眼里闪着光芒,“我想我知道是怎么เ回事了。你还记得我们在神案下面看到的那本图画书吗?”
高元点点头。
“那ว个通篇都是谎言,不过真相就隐藏在其中ณ。我想真正的故事是这样的:村子里出现了好几个ฐ得了麻风病的人,他们整个ฐ村子被送到这个岛上自生自灭。他们存活下来,不是因为爱情感动了风神,而是因为他们把患了麻风病的人全部烧死了。我们刚ธ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不是要烧掉那个戴着面具的稻草人吗?”
“会有人把自己杀掉的人拿来当神供奉吗?”
高元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认为被自己杀掉的人会保佑自己。
“很平常的事。大多数人供奉神明,不是出于恐惧就是出于贪婪。我想他们将死去的麻风病人当做神明供奉,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害怕鬼魂的报复。”
“把我们杀掉是为了平息怨恨吗?”
“不是,我想他们是想得到某些东西。”
“除了两具尸体,他们能得到什么?”
高元扭了扭被绳子勒得生疼的身体。
“美玉、黄金,任何值钱的东西都可以。还记得图画书的后半段吗?”
“呃……一个女人生了一块玉。”
“是女人生了孩子,孩子长大以后变成了美玉。”林琰纠正道,“这个ฐ岛是在二十年前出产了那块白玉而闻名的,之ใ后他们陆续在岛上发现了很多碎玉,但是品质都不高。他们在发现白玉之前,很可能进行了活人祭祀เ,而祭品就是一对男女。如今他们坐吃山空,于是就准备如法炮制,希望再在岛上找出值钱的东西,让他们衣食无忧。”
“那是狗屁!”
高元火了,他和林琰在村民眼里跟烧猪没有区别。也许他们真的准备把自己和林琰绑在木头上,放在火上烧,然后切成一片一片吃进肚子里。
“你说得对,但是他们相信这个。”林琰走近蹲在他面前,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听着,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我才不想死。”高元否认道,“门口有两个ฐ人看守,你能把他们撂倒吗?”
“没问题,如果我的绳子能解开的话。”
“我试试。”
高元再次滚到เ墙边站起身来,走到林琰身后。他的手被困在身体两侧,顶多能抬到เ手腕的位置。所以,他够不到林琰的手。又是腿短的错。
“低一点。”
他小声说,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行吗?”
林琰转过头来问道。
“呃……再低一点。”
“嗯。”
林琰又低下一点。
“还是够不着。”
“对不起。”
这次他分开了双腿。
“没关系,这次好像可以了。”
高元先蹲下身仔细观察。麻绳在林琰手腕上紧密地缠绕了三圈,然后用普通的双套结系紧。解开这个ฐ太简单了,只要拉出最上面的那根绳子就可以。他就只有一只手可以使用,只能用中指抵住绳结,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拉出绳子。这个ฐ过程有些吃力,但他最终成功了。
两ä个人无声地庆贺着。林琰笑着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然后解开了高元身上的绳子。高元从未感觉如此放松。呼吸轻松,身体轻松,心情也轻松,虽然轻松得不是时候。
“啊!我的肚子好疼!”高元冲着门口大叫,“我要死了!”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