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娘讪笑道:“我一时不忘了吗。你说我,你还是一样。只要人一找你,屁股就甩得溜圆凑上去,到头来却连一句好话都没落着,在他们手上吃了多少亏!你说我们两个性子怎么就那么一样!就该好好跟着二哥两口子学学,不管对谁。嘴上从来没一句实话,全是好听的,又不得罪人,又没什么เ损失。可我们的嘴总是憋不住,爱讲实话。”
碧芬娘道:“田地很宽,离城里近,好养活家庭。房子也大,以后成了亲不消考虑建房的事。就是老婆子怪怪地,一身赃兮兮,不过这种人好拿捏,媳妇不受婆婆辖制。”
罗氏对春花娘歉意地说出了后悔下半生的话,“三媳,哎,你说你小姑,就是从小养得太惯了,又犟又固执,你从小把她看大的。肯定了解她的为人。要是小娘子不懂事麻烦了你,可不许生气呀。”
许妻坐享其成。男人挣钱她花钱,坐着玩躺着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婆婆眼神不温柔了就告相公,相公言语重了些儿还得唆使儿女造反,邻居们高仰,亲戚们讨好。——哦也,这神仙般养肥婆的好日子!
但时下可都是女人讨好男ç人,刘三反其道而行之ใ,就真是男人的耻辱,女人的讥笑对象。女人们又假惺惺了不是,其实内心有个ฐ小人想要刘ถ三这种耙耳朵老公吧,可关键是现实不是啊。那又怎么不会可劲儿嘲笑挑拔刘ถ三,以达到其笑硬气的春花娘笑话的目标呢。所以春花娘又多了一条被嫉恨的罪状!
现代社会,男人的心眼都那ว么小,古代岂不是更小,或者忽略๓不计?
春雪忙慌慌地站起来,扑过来,嚷嚷着:“果,果!”眼巴巴地瞧着二姐,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张大的小嘴儿,“啊,啊。吃!”
春花笑道:“怎样,好不好吃?”
春月手里握着两把樱桃走过来,只见她满嘴的樱红,笑道:“吃得,吃得。就是有点酸。二伯娘,你要不要吃点儿?”
春花娘自然不接这话,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我先家去办猪草。晚上叫春生过来玩。花儿,你妹妹们呢?”
春生朝朱老霸跨出一脚。大声喝道:“你们走是不走?是不是想挨揍?”
围观的人吓一跳,议论纷纷,“哎呀!天啦!原来是她!前几天几位大人那么เ大架势,说要封赏,原来就是她呀!看起来这么小!”
“那还是不要生了!你从娘胎起身子就弱,到时候可别ี出事!我有三个女儿足矣,你要再怀一个,说不定又是女儿呢。那不是白欢喜一场又遭罪吗?”
“还是你逗我生气嘛ใ!我们没儿子命的人,只好眼欠人家儿子一个接一个生喽。碧芬娘怀了快五个了吧。也不知她这次又生个什么?说起来,她和我也是同岁,你说她怀得上,怎么我就怀不上了?”
“你他娘的才是贱人!”春花娘再忍耐不下去。操起大扫帚劈头盖脸地朝刘板凳砸去。
刘板凳垮下脸,“三哥,你就哄我吧!人在你们家,怎么你就管不得了?”
春花娘非常注重提高女儿对人情世故的洞察能力,对于她和刘ถ三在社交方แ面的点点滴滴从来都是倾囊倒箧,便一边栽菜一边将刘三的表现以及自己的感想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春雪吓了一吓,回头见娘来了,忙扑进她的怀抱。却并不告春花。刘家的女儿们真是天生的嗜糖一族啊。
从获罪的那一天起。整整四百天,挨打受骂,忍饥挨饿。他就跟狗一样地活着,从来没吃过一口饭饭,从来没沾过一点荤腥,从来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哪儿是人。他只是一条会说话的狗!不,他连狗都不如,狗偶尔还能吃上一根骨头,他却连骨头渣儿都看不见!
阿生的心狂跳起来。
刘二哈哈大笑道:“倒是来呀,你敢不敢?”
族长其实不大想管这劳什骨子的话。奈何被婆娘说动了心,什么姑娘嫁高门啊有面子啊什么的,这才上门讨要的。族长性子弱。但并不能任人欺在自己้头上,闻言沉下脸道:“什么老刘ถ家的东西?这是刘氏宗族的东西!窝里横的东西,再敢口出狂言,族法处置!”
冬生忽然想起先生教的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心内有些惭愧,但看见大家和他一样害怕又平衡了。待现个双眼放光毫无惧色的大牛,心中又不爽了。悄声道:“大牛哥,低头!窥视钦差ๆ要被砍头!”说得大家伙抖若筛糠。
等皂隶呼喝声越来越近,屋子里的人开始起抖来,一个抖,两ä个抖,大家一起抖!
木头娘死活不依,说东家是她家的恩人,这点微末东西实在算不上什么เ。春花娘还是不收。最后,两ä人争得都红脸吵嘴了,在众人笑劝下春花娘才收下了。
当夜刘三就兴奋得睡不着觉,闹了春花娘大半夜才略有睡意。临了说了句“虽然没儿子,但人生算没遗憾ย了”就一头睡去,倒把春花娘闷得下半夜都睡不着。
既便是赵木匠一类的大匠,开始是一点都瞧不起春花搞的这些名堂,但后来得知几个笨徒弟了财,甚至有可能ม比自已挣得多时,这才不得不静心下来,衡量传统和现代的价值。
所以当春花推广工序作业时,并没有受到เ什么เ阻碍,大家试了后,反而觉得做事快当,得钱多,还挺推崇。当然这与一群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匠大师傅,不懂或不在乎ๆ陈规有关。又是闭门造车,该怎么เ做要怎么做想怎么做,还不是主家一句话的功夫。
春花一家既ຂ要忙农事。又要照顾铺子,跑了这边跑那ว边,锅里一把,灶里一把,实在忙得焦头烂额又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