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再荣更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一次打不够,就打第二次,二次打不够,还有第三次,总得打怕了他!
跟着红嫣这段时日,她已经把红嫣看成了最了不得的人,连忙贴着红嫣甜甜的说:“红嫣姐,我谁也不帮,就帮你。”
红嫣把脸一扬:“打吧,脸上青紫一片,正好说是孙少爷对我用了强!”
红嫣不吭声,对方人多势众,这时候要强,万一没上堂前,先被赏几个耳光怎么办?见几个家丁上来,手才一握住她的胳膊,她就顺着力道往前走。
犹豫间孙霸王已经冲了进来,红嫣闻声一回头,忍不住露出些惊慌。
红嫣眼一瞟,就见小安哥站在下头人群里,抬头焦急的望着这一处,向她们比着让往下跳的手势。
红嫣哼了一声:“咋是多余的人,到เ时候你就知道了,不知道能替你赚多少银子,砸也砸死你。”
先将丽娘和娥眉按在身边坐下,自己再拿了筷子满不在乎的开吃。
红嫣卖了个ฐ关子:“这出戏,可是与我娘,还有我哥哥一齐唱的,你认识他们时日也不短,可知他们会唱?”
慧娘收了银子,笑着上下看了她一遍:“才听人说,你不过唱了出戏,当真有客人愿意掏了银子,还为ฦ数不少。”
这样央求的语气,舒元受宠若惊:“成,成。”
红嫣这些日子隐隐有些反制ๆ舒大之势,在舒元的心里也上升了一个高度,是以他对这个妹妹的话,不知不觉有些听从了。
甄世宣未料é她如此谨慎,微微笑答曰:“本朝并不以言论入罪,舒姑娘大可放心。”
越听越感怪异,在一干内容当中ณ,“太后”现身数次,但“皇上”却一次未听提及。
红嫣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抽紧,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脸。
舒大了横:“就要了命又如何?恩客日见得少了,还吃里扒外放走了红嫣!这不是成心要咱们一家饿死?我就先打死了她!”
……当然是不成。
红嫣不好跟他对着辩——他不过是个ฐ只认银子的小人,说什么道理都是白搭。
舒大嗯了一声:“还像个样,我去下头迎桐爷。”
舒大道:“快,快,先用水先净净面,桐爷千万要拢住了。”
红嫣立即觉他语气亲和了些,大约是上回刺了她一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奴家是怕,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丁愚一怔:“你倒乖๔觉。”
红嫣知道狄公子说的才算,便抬眼看他,见他掂着浅口小杯,凑到唇前,将饮未饮,石青色的杯子,更衬得他唇色寡淡。
红嫣便低声道:“狄公子,奴家出身低贱,唯一所求也就是攒够了银子脱离苦海ร,不想近日有些谣传,来势汹汹,竟把奴家顶到เ了风口浪ฐ尖上,奴家委实心中惧怕……”
狄公子将杯子放到桌上,脸色阴郁:“怕甚么?”
“怕,怕被牵连着犯了国法。”红嫣心里紧ู张。一句话说出后,只觉空气都凝滞起来。
“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疑ທ心我等卖官鬻爵,借你做了幌子?”
红嫣听不出他是否动怒,咬了咬牙,承认下来:“是。”
丁愚一旁听着,只觉得这女人倒不算傻,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比家中那些只知绣花吟诗的姐妹要强上许多。
狄公子微眯了眼:“猜得也算不错,这么来说,你不想做这个ฐ幌子?”
“是。”
“是么?你说,是做个能赚银两的幌子好,还是即刻被缉拿下狱的好,嗯?”
尾音上挑,目光沉沉的。
红嫣面现呆滞之色。
丁愚忍不住道:“由头都是现成的,私营风月,红嫣姑娘,你……”
红嫣欲哭无泪,半晌才憋了出来:“能为公子所用,是奴家的福气。”
她见这狄公子自来波澜不兴,还以为能说得上两句道理,不想此刻翻起脸来这般迅,便再不敢多言。
等送走了这几人,便虚脱般的坐了下来。娥眉欢欢喜喜的挨着她坐下:“红嫣姐,咱们看看先前卢大人送来的匣里,是什么好家伙。”
红嫣闻言了撑起两分力气,将先前收到柜里的匣子抽出来,打了开来。
娥眉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卢大人倒比当初邹县令出手大方,匣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个金锞子,大约五两一个ฐ。这年头一两ä黄金足足的可兑十两ä白银,成色好些,兑得还要高。这匣子里折算起来,大约是五百两白银了。
这还仅是事前,若是事成之后,只怕答谢的手笔更大。
娥眉拿起了一锭金子,用手摸了摸:“我还没见过金锞子呢,鎏金的簪子我娘倒有。”
红嫣摸了摸她的头:“过一阵子,我给你打个ฐ金簪子。现在这钱攒了还有用,且也不能ม露了白。”
娥眉忙将金锞子放了回去:“红嫣姐,我不是变着法讨要。”
红嫣笑了:“我自是明白。”
两人正说着,红嫣无意间眼角一瞟,只觉门口有人,一抬头,果然见眉媪恨恨的盯着这边,与红嫣目光遇上,方才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红嫣往门口盯了一阵,忧心忡忡。只怕看得见,摸不着,更教人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