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慕听见自己้说:“这么夜了,还在等我?”
上官慕抬起眼。
“上官大人宅心仁厚,果然非虚。”
这日水蓼想要学琴。于是两人将琴架在水蓼客房外的水榭里,临水学琴。夕阳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染上了红色,碧水微澜,水榭๓朱栏青瓦,两人又都生得一副好相貌,所以上官勤和刘ถ原两人远远地走过来,都觉得此情此景直如画ฑ一般,不由得驻足停步。
那孩子双肩一颤,回过头来。
四下里一个人也看不到,水蓼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沿着回廊越走,声音就越清楚。她循着声音过去,终于在回廊的死角里看见一段白色的衣角。
水蓼住的客房离得很近,所以一会小厮就打帘ຈ子报说水蓼到了。
“我家的清辉公子可是动心了?这么些年就没听你为谁说过好话。”闵氏和坐在身边的容氏对看一眼,笑道,“赶快带过来让我瞧瞧。”
“这可怎么办呢?”骆双看着药碗,手抚着脸,声音里全是犯难,眼睛却瞟着水蓼ไ,“表哥就要回来了。”
水蓼的忘记,真的是将很多事情都忘了。
他站在青石台阶上,然后转身走上楼梯。
上官府就置在曲央县衙的后面。上官勉已经过世多年,所以如今上官府的主人是上官勤。府里的人口也不算复杂,只有她,父、夫并一双孪生儿女罢了。此外还有一个ฐ年方十六的侄子,乃是上官勤的胞兄前年过世后接过来一起住了。
“小涵,对不起,对不起……”少年几乎是扑过去,用双手捧住女人的脸。
少年难以置信似的瞪大了眼睛,好一会之ใ后泪水终于再次滚落,
“双儿,你……”上官慕终于现不对了。
“表哥,您保重。”骆双说完,就转身向外走。
上官慕急忙地走过去拉住骆双的手,道:“双儿!你要是想回去看看,我可以陪你回去……”
骆双一怔后,想要挣脱上官慕的手,但是却怎么也挣不开。他抬头,看见上官慕眼里满是真切的担心,一时之间心里乱成一团,眼眶开始红了。
“双儿,到底怎么了?”难得看见骆双这样子的上官慕,想到他一定是哪里受了委屈,连忙柔声说,“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只是上官慕的声音似乎ๆ起了反效果。“表哥……表哥……”骆双的眼泪渐渐凝结,“你为什么要那ว么对水蓼……为什么เ……”
“诶……”上官慕一怔,拉着骆双的手也垂了下来,“什么……那么对水蓼?”他没有现,一向月朗风清的他此刻说话的声音有多么เ艰涩飘忽。特别是“水蓼ไ”那ว两个字。
骆双抬起头,“把策论换过来的是表哥,不是水蓼。”
上官慕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谁告诉你的?水蓼,还是清洲?”
骆双仔细看着上官慕的表情,凝在眼里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原来是真的。原来是……”
看见骆双落泪,上官慕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表哥,水蓼死了……”骆双捂住脸,声音却异常清晰,“水蓼死了!”
“什么เ?”上官慕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骆双。
“下午姑母收到เ消息,刘ถ大人她们遇见山洪……被救上来的人里面,没有水蓼ไ。表哥,”骆双抬头看着上官慕,“你害死水蓼了。”
上官慕看着骆双。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出任何声音。
“表哥一直待我很好,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恨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当水蓼ไ不存在过。”骆双说,“所以表哥,你保重。”看着眼神渐渐失去焦距的上官慕,骆双也不知是心疼好,还是恨好。他只能低下头,转身快步离开了上官慕的房间。
而上官慕根本没有现骆双已经离开了房间。他摇摇晃晃地想走向自己้的床,却踉跄着怎么也走不过去。他背靠在墙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水蓼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