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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一份工作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北门外,我对着刘成杰的背影笑得灿烂,我跑向他,他转过身看着我,我依然对他灿烂微笑,他却没有任何回应,我忽然能够理解王博最后为ฦ何会选择送向日葵给林舒了,因为我和他一样,像极了那朵向日຅葵。

宿舍里头只有韩伟斌和王博,若琳进屋后丝毫不客气地见着杯子就给自己้倒了水,一边喝还一边抱怨一路走来的离奇遭遇。

我的父母性格都很豪爽,所以我骨子里流着的是大河向东流的豪放血脉ำ,再加上我天生假小子的性格,从小就喜欢跟男ç生打成一片,所以我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娇羞”这一词。记得有一次到吴旭ຓ然家里去玩,正赶上他在洗澡,洗到半道,他突然开了一条门缝,远远地就听到他在里边大喊:“妈,我忘带内裤了,快帮我拿过来。”当时阿姨正在厨房里忙活,于是乎我就自的充当了一回好人,到他房间拿了内裤。当时也没想太多,省去敲门的步骤,直接打开浴ภ室的门,对着全身裸๤露的吴旭然伸手给他递去内裤。只见我的好哥们一见到我,整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弥漫的水汽中,猛的做着深呼吸,最后因为ฦ吸入太多的水汽差ๆ点没导致当场晕厥。

“作为兄弟,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แ,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帮你,只有一点,我必须让安冉远离你。”

“我没从想过要伤害她,的确,我大多数时候是忽略了她的感受,可那是我唯一能够保护她的方式。”

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好没风度似的。我低头心虚地接过他手中的铁ກ叉,小声说了句谢谢。

陆尧也有些慌张地说:“这是我要问你的吧。”

林舒的嘶吼刚结束,我的手机里紧接着就传出了机械式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应该还没吧,刚被林舒拉着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下好了,到เ哪都不太平,到哪都免不了一通数落。我没有理会吴旭ຓ然的说教,一脸愁容地撇头看向简洁。

若琳的语气简直就像是菜市场里讨论白菜为何比昨天涨了一毛钱的欧巴桑。失策,太失策!我根本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天然白目外加单细胞的蒋若琳身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才是千古生存之ใ道。

“没错,叫秦睿,终于让我给想起来了。”若琳突然大叫,所谓诈尸还魂大概就是如此吧。

若琳不予理会,依旧ງ埋头沉思。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เ认为的,可是你却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我不管你今天过来是为ฦ了见谁,想要做什么,总之ใ我绝对不允许安冉再被你伤害。”

后来吴旭然告诉我,就在我和林舒返回宿舍时,他和刘成杰仍在校门外僵持着。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吴旭然就快地抢过了我的饭盒,“你这家伙就知道占我便宜,说吧,吃什么เ?”

“你在就好办了,我的午餐就拜托你啦。”

林舒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我更正一点,不是要分,而是已分。认识不到เ一个月,交往不到เ一个礼拜,见面次数不过五根手指,第一次约会就提出要不要在旅馆过夜的所谓男ç朋友,就这么干脆的被我甩了。”林舒配合地甩甩手,喝了一口水,紧接着又气急败坏地说:“我真应该把他做成标本带到เ博物馆里去公开展览,好告诫世上女子什么เ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一次见到王博就觉得第一印象还挺不错的,至少在像个不倒翁一样执着追求着林舒这一点就足以令人钦佩。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热情真的能够装得那么เ形象?果然只是为贪图美色而花点小财和脑แ细胞的程度吗?想到这,我不由á得叹了口气。

若琳耷拉着脑แ袋,头一回声音细如蚊鸣:“那个ฐ,恋人之ใ间做那种事很正常的嘛,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柏拉图式的爱情啊,除非那人性无຀能。那个ฐ……当然了,才刚交往就提出这种事的确是蛮过分的。”若琳原本想为自己看错了人找借口,结果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无法信服。

傍晚,陆尧约我在学校门口见面,说是要带我去个ฐ地方。我问是要去哪里,他神秘兮兮地不愿透露半句。

离学校大约两ä个站的距离,有一家名叫“悠然”的咖啡厅。室内咖啡色的长形吧台里,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正在冲调咖啡。她将刚ธ倒好的一杯咖啡放在托盘里,递给服务生,抬眼正好对上我们,陆尧笑着走了进去,隔着吧台与那位妇人拥抱。

“你个ฐ臭小子,每次喊你来帮忙你都找借口推三阻四的,今天吹的什么เ风,竟然主ว动送上门来?”

“我这不是给您带帮手过来了嘛ใ。”

四只眼睛笔直朝我看过来,“嗨!”我抬起手,扯动嘴角打了个招呼。

“姑妈,那ว是安冉。”

妇人狐疑的眼光将我上下打量一遍,“女朋友?”

“不是。”我和陆尧异口同声地回答。

妇人扑哧笑出了声,挑眉,看了看陆尧,又看了看我,眼神更加狐疑ທ。

两人继续隔着吧台交头接耳,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沿着回廊走走看看,现尽头是完全露天的场地,藩篱围成的空间,狭长的石子步道两旁是排列有序的遮阳伞,石灰色的方桌,秋千式的藤椅,少量的盆栽和木质装ณ饰物,是大都市๦里少有的田à园风格。

我沿着步道,寻了个就近的位置,摇晃着千秋藤椅,观望熙ກ来攘往的街景。粉红色和紫色的云雾盘踞在空中,西斜ฒ的残阳穿过云层的间隙投射出微弱的绛色霞光,徜徉在悠长的时空里,在天地间隔绝出一方แ清净土,此刻,万籁俱寂,心中少有的宁静。

不知呆了多久ื,身后突然有人固定住摇晃的藤椅,我没回头,视线依旧停留在远方แ,“我可不记得我有拜托你帮我找工作。”

陆尧在对面藤椅上坐了下来,“这不是工作,是让你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的第一步,不管怎么样,忙碌总是好的。”

“我没办法学业工作同时兼顾。”

“不用担心,老板娘会迁就你的时间,工作期限是我们约定好的一个ฐ月,当然,薪水不会少付你,怎么เ样?一举两ä得,很划算吧?”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喜欢这里的环境,能ม让我安下心来,况且,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分心。

老板娘๤是个脾ຆ气很好的人,开始工作的头一天,因为不习惯,小错误总是接连不断,打碎的茶杯不在少数,她从不会脾气,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给我鼓励。为ฦ了迁就课业时间,我一个礼ึ拜也就到咖啡厅打四天工,寝室里的姐妹淘在我工作的第二天就集体组团来到咖啡厅,本来还挺感激大家对我的捧场,可在一次又一次地打碎杯子,记错餐单,出的洋相被她们一个劲拿来当主ว题讨论的时候,我就下了逐客令,警告她们下次在没我允许的情况下不准再到我工ื作的地方แ来。

每次,陆尧只要没课都会到เ咖啡厅里来,点上一杯蓝山咖啡,对着笔记本电脑,或者看看书๰,一直坐到เ我下班。偶尔店里没什么客人的时候,我会坐下来陪他说说话,或者面对面安安静静地各做各的。

老实说,忙碌这个方法,其实没多大用途,因为在工作学习时所欠下的思念,会全部累积到睡前๩一并爆,白天活跃,晚上颓废,典型的精神分裂。最近,入睡的时间在一天天推迟,睡着时做的梦全是跟刘成杰有关的内容,有时早上醒来现眼角都是湿的。

工作已๐有一个多礼拜,被老板娘魔鬼训练出的服务微笑,变得越来越勉强,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陆尧还是会到咖啡厅里来,只是次数减少了,吴旭ຓ然也少了电话问候,似乎课业繁重的样子。

陆尧不来,下班只能ม独自回学校。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漫步回去,因为行走,会让空窗的大脑填满刘成杰的脸。尽管只有两个站的距离,我还是坐上了公交车,站在下车口扶手处,将mp3๑的音量调大到站在身旁的路人甲都能清楚听到歌手的吐词。

下了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是一组陌生的号码,反射性的,脑แ子里先想到的是刘成杰,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我摘下耳机,庆幸上班时将手机调成了震动。

接通来电,对方แ很安静,我“喂”了好几声,还是没有得到เ任何回应,心情很复杂,期盼听到เ对方的声音,却又害怕听到。或许对方แ只是身处某个山沟里的老友,或许只是个胡乱ກ拨号喜欢恶作剧ຕ的孩子……至少有那么เ一瞬,我真心如此希望过。

对方挂断ษ了,在我支吾了半天还未来得及出质疑时,擅自终结了我的臆想。

我又失败了!明明渴望丢â弃过去的主观意识那么เ强烈,为ฦ了做到彻底摒弃,每天每天都在刻苦搭建屏障,不让记忆见缝偷袭,却反倒被自己一指捅破,多天的努力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坐在站前的长凳上,打电å话给陆尧,告诉他,我们失败了!

当陆尧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在公车站里呆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喘着粗气,问我怎么回事,我摇着头。他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我苦笑,该焦躁的那个人明明应该是我才对啊。

我站起身,走向斑马线,不管红灯绿灯,直接往街对面走去,喇叭声很吵,我用力按住耳朵。陆尧默默跟着我,走过斑马线,他站定,没有继续跟过来,似乎计算好了我会回去。

回来时,我手上多出了装有几瓶听装啤酒的市购物袋,我拿出一瓶伸手递给陆尧,无视周围路人甲乙丙丁的好奇视线,命令地口吻说道:“陪我喝酒!”

陆尧鄙夷地目光直视着我,眼神传递出的疑问句是:“在这?”

他看了我好半晌,最后叹了口气,站到เ路边,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我慌忙跟着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