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四海点头,旋即又不住地摇头,道:“我并非此意,只是不忍看着你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颜如玉不语,视线缓缓飘向马车外喧闹的街市。
颜如玉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被纱布包裹得臃肿笨拙的十指,并不以为然。“被银针刺了几个小孔罢了,并无大碍。”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颜如玉先一步朝她伸出手,眉睫微弯,勾勒出一个清如远山的笑容。“下来吧。”
容四海碍着自己身上一块破布都没有,倘若把靠唤进来了,那ว她这辈子也没脸再跟他说话了。但她又不舍得将好不容易得到เ的救兵放走,唯有冲着门口大叫:“我叫了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容四海正寻思着该如何从他的滛爪里逃脱,上帝似乎开耳听到了她求救的呼声,特地派来靠这个英勇神明的天兵天将。
……珍爱子弹,远离媚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思无邪累得直喘粗气,用力甩了甩软绵绵的右手,再余光瞥了瞥双腿间红肿硕大的兵器。
“嗯。”颜如玉垂下眼帘。
她要是睡在外面,没有他的阻挡的话,岂不是直接滚床下去了?
容四海扬起嘴角坏笑道:“你确定真的要去?呆会儿要干的活可没你想象中ณ的那么简单喔。”
思无邪满脸无奈地解释道:“我今日一起身就看见他在窗前守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打听到的,硬要跟在我屁股后头一起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还真是有劳他废了一番心思了。
“主人别想太多,还是早些睡吧,夜里天气冷,我去给你添几床被子来。”尾音未落,雪泠已๐简单福了福身,徐徐退了出去。
她穿越来时正是夜半时分,人站在床榻旁边,身上穿着喜庆的大红色长尾鸾袍,头戴沉重凤冠佩饰,而宽床的角落处则坐着个香肩半裸的貌美少年,年龄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极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两弯秀眉,秋水双目,饱满红唇,真是堪比明珠美玉的男子。
声音微弱得宛如花蕊上卷起的轻风,那ว女子现下沉迷于美色,全然听不见。
夙昔日轻轻地点了点她的眉心,道:“方才我语气冲了点,你或许会觉得委屈,但的确是你有错在先,不骂不行。一点小惊喜能与你的生命安全比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分不清孰轻孰重!”
“是是是,民女知错了,下回绝不再犯,三王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容四海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认错态度十分陈恳。
夙昔日伸手在她脑门前弹了一个响亮的“嘣”,正儿八经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毕便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大张旗鼓地朝着屏风后面走去,双唇已迫不及待地在她耳畔间流连舔舐。容四海有所预ไ感,欲迎还拒地推搡着他的胸膛,媚眼如丝道:“白日宣滛亦是见不得光的事,三王爷身为德高望重之ใ人,怎能不为ฦ百姓们做好表率,反而先带头犯起罪来。”
“你可真是嘴上不饶人。”夙昔日将灼热的大掌伸至她柔软的娇臀上肆意蹂躏,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道:“老子日思夜盼了大半个月,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待会儿你就算是嗓子叫破了也休想下床。”
容四海不见棺材不落泪,瞪圆眼睛朝他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夙昔日将她放在床榻上,正欲宽衣解带,忽闻外边传来一个ฐ怯生生的唤声,“姐姐……”
夙昔日不悦地皱起英眉,容四海则宛如见到救星般双眼发光地朝外望去,乐滋滋道:“是童恩啊?好久ื不见。”
比起初次见面时,他消瘦了不少,娃娃脸也不似从前那般红润焕光了,看来的确是遭受了疾病的折磨。
他朝容四海招了招手,低声道:“姐姐,过来一下。”
容四海微顿ู,回头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压在自己身上的夙昔日,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童恩难得主动与别人进行友好的沟通,夙昔日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几不可查地点头。
容四海下了床,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后才赶紧走到门口,对童恩微微一笑,道:“我来了,有何贵干啊?”
她话音刚落,没料到童恩竟然猛地一下子扑到เ她怀里来,凑起鼻子去嗅她脖颈处的味道,表情贪婪却又向往。
“姐姐好香。”
------ๅ
5๓8、误饮圣水
不仅当事人容四海傻在了原地,就连夙昔日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反应过来后立即一个箭步冲到他们身边,硬生生地将容四海从童恩的十根手指里拽了出来,藏在自己身后。
童恩急了,气嘟嘟地鼓起腮帮子,朝夙昔日伸出手心,讨人。“还给我!”
夙昔日直接了当地摇摇头,板着脸道:“所有珍贵精致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计较地送给你,但她是我的人,免谈。”
“你不讲理,你强取豪夺!”童恩没辙,一个劲地跺脚示威แ,“方才明明是我抱着她的!”
小巫的三脚猫功夫在大巫面前就如同玩杂耍一般滑稽,夙昔日不为所动地挑挑眉,道:“但在童恩抱住她之前,本王貌似早已先行一步完成了这个动作。”
童恩被夙昔日堵得哑口无言,唯有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容四海。容四海却无奈地耸了耸肩,意思是她也帮不了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童恩见当前形式不利ำ于自己,干脆先转身跑开了,另寻他日再来。
干脆先转身撒丫自子跑了。
夙昔日若有所思的望着童恩跑的飞快的身影,似被勾起了一段回忆,忽然喃喃开口道:“自从他死后,童恩的性格就变得孤僻怪异,极少对身边的人敞开心扉,甚至十分仇视与我来往亲昵的那些情人们,经常换着花样整蛊他们。”
容四海侧聆听着点了点头,心想夙昔日话中ณ的“他”指的应当是云青雨。
“你是个例外。”夙昔日回头摸了摸容四海的秀发,略๓显不解道:“童恩似乎并不排斥你,甚至会主ว动与你接触。”
容四海ร訕笑道:“其实初ม次见面时他还不怀好意的欲将我捻出王府,但后来不知为何便作罢了,莫名其妙的与我熟络起来。”
夙昔日莞尔一笑,道:“如此也好,往后大家都要生活在同一个ฐ屋檐之下,你能与童恩相处得其乐融融我便放心了。”
容四海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照方才的情况看,与童恩产生纷争的人貌似并非她,而是他。
==========
很快便再次遇到童恩,那时容四海正在逗雪球玩,自从人形冰山颜如玉走之后这小家伙就一直郁郁寡欢的,除了吃与睡、其他状态都提不起精神。容四海不由得心疼,便四处寻了美食来喂它,雪球的胃口简直就是无底洞,永远没有填饱的期限。若不是困了需要睡眠,它的小嘴可以日夜不停地咀嚼吞咽食物,这一点让容四海惊叹之ใ余又十分佩服,私底下给它取了个花名,叫小吃货。
小吃货此刻正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吃掉螃蟹肉,用爪子去敲吧,敲不开,用利ำ牙去咬吧,稍不注意便咬得个ฐ稀巴烂,满嘴皆是碎壳。
正对着硕大的螃蟹烦恼从何下口时,门外突然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一只满身肥肉的京巴狗,不由分说地张开血盆大口、抢走了摆在雪球面前的那只螃蟹,“嘎吱嘎吱”嚼得既脆又响,没过几秒便囫囵吞枣地一扫而光。
容四海目瞪口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以食为天的雪球则是愤怒到เ了极点,鼻腔里发出浓重的喷气声,洁白的毛发也因情绪激动而迅速地向四周炸开来,似一只刺๐猬。它龇牙咧嘴地朝京巴狗扑去,虽然个头小了不止两倍,但动作却极为敏捷,趴在京巴狗的后背上怎么也甩不下来,尖利的獠牙一旦逮中对方的耳朵便死死咬住不放,痛得京巴狗连连惨叫,在地上打滚。
两只狗搏斗一番后都喘起了粗气,京巴狗耷拉着的耳朵上沾满了血迹和雪球的口水,而雪球原本洁白无暇的毛发也被地上灰尘玷污得脏兮兮的、不堪入目。
容四海觉得袖手旁้观不是个ฐ办法,正欲出手把雪球抱走,却被一道声音阻拦了,“狗打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让它们继续吧,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容四海诧异地抬起头来,望着童恩面带笑意的轮廓,问:“这只京巴๒狗是你养的?”
“嗯。”童恩点点头,道:“香香的嗅觉可灵了,方才在庭院里散步,它突然朝这边飞奔而来,大概是闻到肉的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