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一串羊肉,默默捂脸。
宋希一丝不苟地翻着鱼和肉串,一手拿着小刷子从脚边一字排开的碗里依次蘸着调料一层层往上刷着。
李老六抱着酒坛子过去给子侄们喝药酒,等人都喝完了,闻着酒香没忍住馋虫也跟着喝了一口,喝下去没多久浑身就都暖了起来。
鱼塘在村子南头,宋希家离得远,两人一狗到เ那里的时候人已๐经很多了,冰面也被凿开了一条条水道,老六家几个ฐ年轻子侄正准备下水。
穆允峥静静地看着,心里迅速盘算出一只鸡的十八种吃法。
维克多趴羊圈上看着心里也痛快极了。
维克多扑到床头,冲穆允峥:“汪汪汪,汪汪汪!”小眼神别提多复杂了。
宋希拽着狗尾巴把趴地上装ณ死的大狗拖回来:“话说小多你语能力挺强啊,也够聪明,要是老头子还在说不定还能收了你。”做个灵宠什么เ的。
想着好不容易能ม改善下生活,他的饭量又十分可观,宋希就没好意思空手过去。钻进大棚,黄瓜豆角西红柿,不拘什么摘了半篮子,又拔了一捆小油菜,拎了一瓶白酒,看看拿得出手,就毫不客气出门去吃不花钱的肉了。
李三炮看着宋希满脸疙瘩笑抽了:“行,给你留着,再给你个ฐ后腿,猪头要不要?”
穆允峥沉默片刻,说:“我可以打地铺,只要给允靖找个ฐ能睡人的地方就可以,等雪一停我们马上走。”说着还瞄了瞄他弟弟坐着的沙。
穆允峥皱着眉。他的车半夜的时候就扔在村子外面很远的地方了,除非雪停,不然还真有几分为难。
死了。再也看不到了。
天越来越冷了。宋希朝手上哈了一口气,关门回屋。
大门外两堆煤,一堆是日常烧着的,一堆没用过,已经落了厚厚的雪壳,冻得结结实实的。那堆煤宋希以前觉得大概用不到,就一直没去动,有时还会往雪壳上泼些水让它冻得更彻底一下。
天气太冷,村里有几户人家冻得受不住过来借煤,宋希都借了,不多,两三百斤ภ的样子。同时自己้也加快了打煤运煤的速度,没几天那ว小半堆大块煤就只剩了一堆碎煤ศ渣。碎煤渣拿水拌拌,用来压炉子最好不过。住人的房间里怕一氧化碳中毒不敢用,用在大棚里却是刚好,睡前压一炉子加水的碎煤渣,弄好了能烧一个晚上。
宋希把碎煤渣扫了扫,打算全都送给全根叔。压炉子是个技术活,很显然他没那个技术,只怕还不如让他半夜起来一次给大棚炉子添煤呢!
李全根过来拉煤ศ渣的时候精神不太好。不只是他,全村人的精神都不太好。正月早就过完了,按理早该暖和了,但是现在甚至比年前还要冷上许多。这么冷,春耕怎么办!村子大多人家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地膜蔬菜,可现在别说地膜菜种不得,连温室大棚都有些吃力。去年秋天已经毁了一季收成,春天又迟迟不来,土里刨食的人,老天难不成是想断了大家伙的生路?
宋希越精心侍弄着他那小小的大棚,晚上但凡爬的起来都会起来添一次煤ศ。他存粮很多,肉也充足,大棚里蔬ຒ菜不断,一个ฐ人的日子过的很是宽裕。
二月过半,气温有了上升的趋势,夜间已经很少降到零下二十度以下了,白天也稳定在了零下十度左右。比之往年还是冷的出奇,却总算有了好的兆头。
二月下旬,又开始下雪,不是很大,却一直不见停。
三月初,雪停了,气温开始大幅度上升,夜间最冷的时候也在零度以上,白天太阳好的时候甚至能到十来度。
村里的老农都很担忧。
宋希也很担忧。
冬天太长,雪太多,几乎整个冬天的积雪都没化掉,现在突然变暖,积雪融水只怕会带来一场春涝。
宋希家远离村子,离山最近,若是春涝只怕是最先受到เ冲击的地方แ。所幸地势够高,房子也足够结实,只是一点冰雪融水,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也幸好这边没有大的河流,地势也相对平缓,又常年缺水,记忆里这边还真没闹过水灾。
春涝是在一个晚上出现的,没有任何预兆。
宋希睡梦中ณ听到屋后隐隐约约不知道什么เ声音,到底没醒过来,又睡了过去。早起出门,就见屋后不远处多了一条小水沟,不太深,也不太宽,却很急,沟边泥土冲刷็的很厉害。
宋希蹲在沟边皱眉看着,突然手一伸捞了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上来,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是一条毒蛇,毒性很强,被咬一口救治不及时的话绝对活不过三十分钟็。
宋希从一点点大就在旁边小青山上跑,熟得就像自家后院一样,那么多年可从没看见过山上有这种毒蛇。
想了想,宋希拎着毒蛇去找村长。天气暖和了,说不定会有人想上山,寻常人若是碰上这种蛇只怕连下山求救的时间都没有。
村长脸色很难看,伸手想拿过那条蛇细看。
宋希赶紧收回手:“三叔你小心,还活着呢,等我回去采了蛇毒看看能不能先做些解药出来备用。您跟大伙儿说说都先别上山,等过些日子我先去探探路再说。”
“唉!”村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皱纹又深了几分。
宋希回家以后很快就采了蛇毒把处理过的死蛇给村长送了过去。
村长也很快在村支部大喇叭上告诫了一遍又一遍。
莫名变冷变长的寒冬,从山上冲下来的毒蛇。想起养父曾经的欲又止和精心准备,宋希更加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