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大征战耶律淳奔溃小割裂左企弓献诗
又行两日，到เ了泰安州，寻问戴宗，果然在岳庙里。厮会着戴宗，不胜之喜，问道：“安先生，你在东京供奉，怎得到此？”安道全道：“有许多曲折，言难尽！”便把前边事迹说了，今特来进香。戴宗道：“皇天再不容人安闲的！似先生这般高品，又惹出事端！我所以看破了，纳还官诰，誓不入利ำ名场中，出了家，尽是散诞。今日是三月廿六日，且消停日，后日早上进香。”摆设素斋相待，共谈心曲。安道全道：“明日总闲在这里，闻得海中日出甚是好看！”戴宗道：“只要起早些。”说罢就寝。
李俊将入海矣！此回轻轻递下。倘杀太守廉访阖门良贱，便兴兵追捕，笔墨拖沓，终无已时。不如将吕太守倒赃饶命，愚民沾不费之急，丁自燮感不杀之恩，不烦兵，不折矢。见机即进，得手即止，使李俊得从容问渡，帆无恙。乐和肯留แ余地，正是作者之不肯犯手，也是文章家识轻重处。
罡煞算来存半，尽朝玉阙享皇封。“
却说李应要留公孙胜朱武在山寨里，二人不肯，便要别去。李应道：“师长既爱清闲，那ว饮马川形势非凡，山后高峰下面有白云坡，地面平坦，两道瀑布飞到坡前，汇成阔涧。苔石磷峋，四围有千百株虬松，参天苍翠。就在坡上建个小院，请师长在内清修，自送供给。有事则请教方略，无事则闭门参究，岂不是两便之策？”众人齐声称善。公孙胜就要去看，李应陪到白云坡，果然派景致不让二仙山，公孙胜方肯住下。驾起座竹桥，结个茅庵，前临碧涧后枕苍崖。花药纷披，禽声睆睆。公孙胜朱武令小童炊篝，不要送供给，蔬食清香，安心住下。
不多两日路程，已至山边。果见刀枪密布，旌旗悠杨。到关上通了姓名，喽啰进报。原来樊瑞蔡庆已先到了寨里，同出迎，到聚义厅相见。李应满面笑容说道：“二位师长已作世外神仙，不似我等复撄患难。虽时常想慕，急切里不能相会。今日不知甚好风，吹得到此，真是喜从天降。”公孙胜道：“我两个久离尘迹，高卧白云，重阳那日，对菊小饮，不意童贯差兵将拿住紫虚宫住持，说贫道使妖法闹虎峪寨地方แ，和大官人杀了冯指挥。些头绪不晓，请问众位，为甚缘故重聚于此？”李应便将登云山孙立寄书，杜兴刺配，济州越狱，林子里杀冯彪的事说了。公孙胜道：“这是件，也与我无干。那虎峪寨又是怎的？”樊瑞笑道：“这是我的事。我来寻访师父，路经虎峪寨李良嗣家，与郭京斗法，作弄了他。蔡二哥偶然遇着，家丁认得同李大官人杀冯彪的，要来捉拿，被我使遁法走脱。想是他们猜到梁山泊上只有公孙先生会行遁法，故此错认了。”公孙胜方แ才省得，说道：“怪道来的将官说道亲与我斗法，想是郭京了。只是为甚做了将官？”樊瑞道：“童贯镇守北京，郭京是林灵素门下，荐与童贯。那晚差官来请，想是在童贯标下了。”李应道：“朝廷昏暗，党专权，把我兄弟们害得零落无多，还要得个ฐ不容。虽然错认了先生，也是天假其便。今乘到此，正好原照ั梁山泊上旧位，请先生居尊，共遵约束。”公孙胜道：“贫道已离世网，心似寒灰不复燃矣。因事体模糊不知来历，特来贵寨讨个ฐ实信。今已明白，即刻告别ี，再择名山潜身远害了。”李应道：“弟兄们还多，倘然意出事来，又错认了先生不能安身怎处？小弟有个两ä便的善策在此。”公孙胜道。“请教。”有分教：干戈ຖ再起谈方略，水火抽添握胜谋。不知扑天雕说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孙新闪在人丛中ณ，见哥哥拥去，连忙到家里与顾大嫂说知，收拾家资，叫伙家挑着，同到เ山寨里来。那阮小七扈成邹润正在哪里还愿。孙新道：“不好了，我的哥哥被太守拿去。那栾廷玉即刻领兵到了，快作准备！”扈成道：“甚么栾廷玉？”孙新า道：“就是祝家庄的教师，新升登州都统制。”扈成道：“嗄！原来是我的师父。不妨，我自有计。先把寨门山口都垒断了，不可与他交战。”唤小喽啰搬运木石堵塞，多备擂木炮石灰瓶，防备攻打。不移时，尽皆完了。且到里面散福。饮过数巡ำ，孙新道：“我等衣甲不曾完全，二百喽啰多是乌合之ใ众，粮草又无蓄积，怎么守得住？扈大哥，你说有计，还是何如？”扈成道：“机不可漏。只不要说出我姓名，待他攻打三日之后，如此这般做作。”众人听了大喜，畅饮而散。孙新道：“虽然如此，众弟兄须要用心防守，不要懈า了。”众人道：“这个ฐ自然。”都结束停当，到เ寨口守护，不题。
篇文字俱从前传打祝家庄生出。顾大嫂驱除毛豸，由于前日之赖虎诬盗。栾廷玉计擒孙立，种于当年之里应外合。冤家路窄积恨难消，令人不敢复念睚眦之恨也。孙新自上梁山，前传苦无见长处，今读弟兄朋友数语，足见生平。
原来大金与宋朝和议之后，以燕云之地与宋，将富室大家辽国旧ງ臣左ุ企弓等尽行东徙。那些百姓在路，流离困苦，弃子抛妻，逼辱鞭朴，备极艰辛。行到平州，齐诉与守将张瑴道：“丞相左企弓等投降金朝，百姓多被迁徙，家业失散，妻孥被掳，生不如死。求公做主，使我等复归乡土，生死感恩！”张瑴召诸将商议道：“我本辽国大将，镇守平州，兵强将勇，何不投降于宋，兴复辽国，使百姓安集，名标青史，何所不可！”遂请丞相左企弓来说道：“公为辽国大臣，当尽忠竭力，死守社稷。怎么金兵到就稽首迎降，使辽国绝灭？今又百姓东徙，备极苦难，皆汝之罪！”左ุ企弓无词可对，张瑴喝令武士绞死，弃尸野外。遣牙将李弼投降童贯军前。童贯密本启奏道：“平州形胜之ใ地，张瑴总练之ใ材，足以御金人安燕境。”左司郎中朱昭谏道：“不可。前者与金破辽，弃兄弟之ใ国，亲虎狼之邻，已为ฦ失策。今新与金盟，纳叛受降，自启其衅，后必有悔。”王黼大怒，将朱昭削职为ฦ民，劝帝纳之，加授张瑴为镇东将军，钦๔赐黄金彩缎。张瑴受诏，遂改宋朝旗号，练兵守城。
金主ว闻张瑴降宋，大怒道：“那宋朝借我兵力破了辽国，好意分燕云之地与他，贪心不足，背了盟誓，不可不伐！”遂差ๆ大元帅斡ท离不领兵二万，攻打平州。连攻打三日，张瑴无措，只得弃了平州，同二子逃到เ童贯营中。斡离不得了平州，火速追来，切责童贯：“弃盟纳叛，快把张瑴送出，尚可饶恕。若是执迷留住不放，杀到东京，连那ว无道昏君，并捉来。”童贯心慌，只得把张瑴父子灌醉绞杀，将木匣盛了首级，送到金营。斡离不不肯罢兵，必要童贯亲自来谢罪。童贯心中ณ害怕，哪里肯去，连夜逃回京师。那ว时郭药师专制ๆ路，募兵三十万，心怀进退，闻缢死张瑴，首级送到金营，愤然道：“金人要张瑴，即杀与他；若要我，也照ั样了！”即率众投金，作为ฦ向导，知宋虚实，领兵深入。
金国又遣大将粘没喝统兵十万，进攻太原。边报甚急，羽檄交驰。道君皇帝ຓ心中忧惧，集文武多官商议避兵之策。诏天下勤王，以皇太子为开封牧，将幸毫州。太常少卿李纲刺臂血上疏，请假皇太子位号，使为陛下守宗社，收将士心，以死捍敌，天下可保。帝意遂决，明日传位皇太子。太子即位，尊帝为太上皇帝，居龙德宫，改为靖康元年。以李纲为ฦ兵部传郎，分遗十员御营兵马指挥使，各领兵二千，前往黎阳防遏金兵渡河。此乃朝廷大事，且搁过不题。
且说那焦面鬼的母亲胡氏在家，不见儿子回来，心内起疑。有个ฐ邻舍从东昌来，说三岔路口古庙前桔井内，地方แ人起出个死尸，好似焦面鬼。胡氏闻知，魂不附魄，就央邻๑舍领到哪里，见抛在荒地上，面色从来焦黑，死后喜得不改，只是没有了只腿，想被狗嚼了。号啕大哭，身边带有银子，买口棺木盛贮停好了。回到เ家中，日夜悲哭，想道：“必是闻焕章谋死。”要去东昌府告理。虽然阴狡，终是女流，邻里都恨他平日所为，无人帮助，患病起来，不消เ几日，也就呜呼哀哉。古人说得好：“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ฤ。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那胡氏既丧了丈夫，自该守节；忘了昔日恩义，去再嫁仲子霞，又应该与他照管家业抚育儿女；反溺爱前夫之子，把他个聪俊孩子，可怜生辣辣磨灭死了。又怪旁人公道之言，教儿子去呈首陷害贤良。皇天有眼，母子俱亡，是不足惜。闲话丢â过。
再说闻焕章在大相国寺已๐久，不见焦面鬼来催审。开封府因宿太尉嘱托，并不来提。终日游玩，闲时与真空禅师谈说佛法。日，在大殿上随喜，看赶庙市的。见个军官跟两个家丁，骑着马，到寺内拜客。下了马，叫家丁递帖。见了闻焕章，举手道：“久违了。怎的在此？”闻焕章看时，却是双鞭呼延灼。忙向前施礼道：“老将军，阔别ี多年了。向定当纳福！小生有些小事在此作寓。请进待茶。”呼延灼道：“有敝友亦在此作寓，特来拜他。”家丁来回复道：“某爷出京了。”闻焕章邀进松月轩坐定，侍者献茶。呼延灼又问：“先生为着何事？”闻焕章把安道全偶然到庄上，留แ他看病，萧金二人刺配，寄放家眷，被焦面鬼呈首的事讲了。呼延灼道：“此是小事，无影无踪，怕他怎的！我们旧时的弟兄多事得紧，受了招安，为朝廷出过力，拜除官爵，也该守些本分。为甚么东也起事，西也啸聚？不唯坏了宋公明生忠义，连我们面上少了光采，动不动说是梁山泊余党！”闻焕章道：“总是为官司逼迫，出于无奈。就是小生局外之ใ人，也牵惹在内。”呼延灼道：“有个小儿，取名呼延钰，年已长成，颇有膂力，武艺也习熟了，只是不通文墨。欲屈先生训诲，不知尊意若何？”闻焕章寻思半响：“女儿已安顿得所，回家也无甚事，况且京师请先生是按月的，进退可以自由。”回言道：“但恐才疏学浅，不能为ฦ公子之师。”呼延灼道：“不必太谦。敝寓离此不远，少停奉迎。”举手作别出门。
果然到เ下午，家丁牵了匹马个名帖来接。闻焕章谢过真空禅师，骑马到เ门，呼延灼父子迎进。看那公子相貌魁梧，身躯雄壮，英气逼人，真是将门之ใ子。进到中堂，呼延灼叫院子铺单，请闻焕章上坐。公子呼延钰倒身拜了四拜，闻焕章在旁边受了两礼ึ。晚间设席款待。次日进书馆肄习，六韬三略，尽心讲训，公子也颖悟领略๓，不在话下。
日呼延灼营中操练回来，到龙德牌坊下，见侧首小巷里，个人抱着个红羊皮匣子，急忙忙奔出来。后面个ฐ小学生，年纪不上十五六岁，眉目清秀，面白唇红，飞也赶来，大喝道：“你这大胆的贼！拐了东西，往哪里走！”旁边三个闲汉把拦定，道：“小子，你为甚赶他？”那小学生焦躁道：“你们敢是他同伙？”分挣不脱，心中大怒，把前面的掌，踉踉跄跄，倒过边；又飞起右脚，将这个腰胯ç下用力踢，便护疼痤了下去。还有个ฐ，不敢向前。那小学生飞也赶上，将抱匣子的照ั背心拳，劈手夺过匣子，骂道：“这干杀不尽的贼囚！拿去送宫便好！”看的人挤满了，都道：“恁般四个大汉，经不得这个小娃子动手，端的好气力！后来长成不知怎的哩！”呼延灼也勒住马看得呆了，唤道：“你这小官人，是哪家的？匣子内什么物件？”那小学生把呼延灼上下看，知是有职分的，不慌不忙放下匣子，叉手答道：“姓徐。匣子里是祖上三代传下的副雁翎砌就留金锁子甲，名唤‘赛唐猊’。先父在日，花儿王太尉情愿出十万贯来买，不舍得卖他。先父从征方腊，途中ณ病故，母亲又亡，只同个||乳|母养活。家道虽然消乏，遵着遗训，珍藏在家，等闲也不把人看。三日前，这两个捣子说是老种略相公来借去看，我回说没有了。叵奈打听我不在家，||乳|母是女流，竟闯进力室抢了出来。我恰好回家，方才赶来夺回。”呼延灼晓得是徐宁之子，见他勇力过人，又有志气，便道：“这般说来，令先尊是金枪手徐宁了。我是双鞭呼延灼，曾为八拜之交。贤侄，你既父母双亡，何不到我家里与我小儿同学？现请闻先生为西席，通家之谊，极是便的。”那小官人见说是呼延灼，在山寨里也还依稀认得，向马前便唱个大喏，说道：“小侄苦无依傍，得伯父这等美情，不敢自外。”
呼延灼叫跟随的接过匣子，同到เ府中ณ，与恭人说知就里，道：“这般英俊，后来必成大器。”恭人也欢喜，即取套新า衣服换过，问道：“多少年纪？”答道：“小侄十六岁，名唤徐晟。”呼延灼道：“小我孩儿岁，叫他两个ฐ结为兄弟。”当下徐晟就拜呼延灼为父，恭人为ฦ母，呼延钰为兄。恭人分付衙中ณ下次人等称为ฦ“二相公”。呼延灼到书馆中与闻先生说了，同拜在门下。徐晟便拜为师，自此同习兵书。资性聪明，非常颖悟，更兼做人谦让老成，上下都欢喜他。徐晟叫人去唤||乳|母，并家中物件搬来。闲时与呼延钰比较气力，走马试剑。呼延钰也使双鞭。徐晟原是父亲存下条金枪，呼延灼自来点拨。不消เ几日，两个样精通。呼延灼夸奖道：“这对少年，他日必为朝廷良佐。”那恭人发喜欢。他有个女儿，小字玉英，年长十五岁，生得容貌端妍，有心要招他为婿。
不上月光景，呼延灼从帅府回来，说道：“不好了，皇上轻信王黼童贯，纳降平州守将张瑴，金人借败盟为ฦ题，分道南侵，攻破河北州ะ郡，将次渡河。圣上危急，思量避兵毫州，李纲请传位太子，改为靖康元年。明日点兵到黄河守御，特旨内侍梁方平为ฦ总监督帅，就在教场内阅武，召募天下英勇，有番大征战哩！”呼延钰徐晟道：“既是阅武召募，孩见们也要。”呼延灼道：“这也使得。只要五鼓起身。”
次早，呼延钰徐晟齐结束，执了器械，同呼延灼到教场里来。只见千军万马，摆列得十分严肃，各将官全副披挂，齐整整伺候。到เ辰牌时分，内使梁方平蟒袍玉带石员家将簇拥而来。放了三个ฐ大炮，登将台而坐。左右摆着刀斧手，扯起帅字旗。中军官传下号令：“若有膂力过人，深谙韬略，弓马熟娴ຒ，武艺出群的，不论有职无职，俱准面试。若果才技优长，不次重用。”三通鼓毕，各营各队的比较，其间优劣不等。中军官又传下令来：“凡军民人等来应募的，要试三事：第试力，将台下有两个铁墩，要提起走三匝；第二试箭，二百步外立下标，标上画个ฐ红心，红心内安枚金钱，马上射三枝箭，要中红心，若能中ณ金钱尤为超等。第三是试武艺。”传令已毕，那些应募的纷纷去试力。那铁墩重有五百多斤，提不起的多。有略提起的，走上几步就气喘吁吁，只得放下。马箭都有射中红心的，金钱眼内并无人。试武艺这是容易的。
呼延钰徐晟看了半日，并无个才技绝伦的，就放胆走到เ将台边。两ä个俱是垂髫，穿着紧身绣袄，相貌齐整，尽皆瞩目。呼延钰徐晟各立边，将铁墩轻轻提起，绕将台走了三圈，原放在旧处，面色不改。众军士齐皆喝采。唤家丁牵过两匹马，呼延钰徐晟把手按，腾身跨上，那ว马嘶了声，如飞跑去。两个ฐ各张弓搭箭，流星掣电般，两枝箭齐插在金钱眼内，鼓声大振。梁方แ平见了也欢喜。已后四枝箭俱中ณ红心，团团把金钱围在中间。射完了箭，下马离鞍，呼延钰手执双鞭，徐晟提金枪，盘旋击刺，解数筋节，毫无破绽，多少老成宿将喝采不绝。梁方平大喜，唤上将台，问甚姓名。呼延灼从左边班里走出，打恭道：“两个都是末将的儿子，个ฐ名唤呼延钰，个继养的，名唤徐晟。”梁方平道：“今日本监奉圣旨召募英勇，随各将出兵守御黄河渡口黎阳带地方。许多应募的都是庸材，唯有将军两位令郎天生豪杰，堪为国家梁栋。承制先授骁骑校尉，就同出征。若退金兵有功，更加显职。”呼延灼同呼延钰徐晟拜谢回班。梁方แ平命军政司拨御营十员名将，各领兵二千，分守汛地。明早即要出师，后期者斩。那十员将官是谁？
王进刘ถ光世汪豹岳飞杨沂中韩世忠呼延灼张俊马杰胡定国。
那十员将官有好几个有名宿将，其中也有个把搭色的。梁方แ平发放已毕，就去回复圣上，辞朝出师。各兵将尽回去料理出征。
呼延灼同二子回家，对闻先生说道：“今日梁太监奉圣旨在演武场点兵出守黄河，就召募英勇随征，并无出色的；唯有两个小儿技勇马步各样合式，除授骁骑校尉，随我出征。想起来金国遣斡不离攻河北，粘没喝打河东，各统十万雄兵。今梁太监点十员将官，各领二千兵去分守汛地，那十员将虽有几个好的，恐众寡不敌守御不住。金兵渡了黄河，东京危如累็卵，恐不可保。我同两ä个儿子去倒不打紧，只是贱眷们在京，放心不下。在朝官员多有进家眷回乡的，我意亦欲烦先生叫家丁跟随，送老荆小女回到汝宁。那边有些薄产，可以住得。但是不敢动尊，不知先生肯否？”闻焕章道：“承台翁这般雅爱，岂敢推托！在京中ณ无事，学生亦要南还，送宝眷到了汝宁，也要看觑小女，这是两ä便的。”呼延灼大喜，即进去叫恭人收拾家资细软：“我央闻先生送你们到汝宁家里。明早我同两个ฐ儿子从梁太监到黄河口防御金兵，不可迟缓。”恭人依命，又置酒钱别。夜通不睡，五鼓雇车子坐了恭人小姐，闻焕章骑马，四个家丁跟着，出门分手，未免各人含泪而别ี。
先说闻焕章押着车子出了京城，行不上三日路程，只见那些百姓携妻挈子，纷纷逃难。说是汝颖光黄等处有土寇王善作乱ກ，聚兵五十万，抢掠子女玉帛，杀人放火，甚是猖獗，官兵望风而没。闻焕章听得这消息，老大惊忧。下了马，到车子边，对呼恭人说道：“有土寇王善作乱，光黄汝颖州郡ຉ都破了，人民逃散，汝宁是去不得了。重回京师，又使不得。今在路途，进退两难，怎么处？小生的小女在登州，有几个道义朋友住哪里，也是将军的旧相知，不若且去权住，待呼将军得胜回来，再作区处。”呼恭人道：“我是女流，有甚见识？既是登州可以安身，但凭先生主张。”闻焕章就令车夫取登州路上去。
又行五六天，方แ到登云山下，使喽啰通报。安道全萧让金大坚穆春齐来迎接，到เ聚义厅上，同拜见。安道全等各加致谢，问：“东京事情若何？”闻焕章道：“我的事小，已解散了。所患金人败盟，攻破河北河东，圣上传位太子，改为靖康元年。差内侍梁方平领十员名将去守黄河渡口，呼延灼亦在十员之中ณ。他恐家眷在京有失，央我送回汝宁。不料土寇王善在哪里作乱ກ，回去不得，故同呼恭人小姐来此权住。”众头领道：“正该如此。”顾ุ大嫂便请恭人小姐到后寨，与萧金两娘子闻小姐相见。把细软家资收进，打发车夫回去。闻焕章父子重逢，这欢喜自不必说。大排筵宴，内外款待。穆春将店中遇着焦面鬼口出大言，次早跟到เ古庙边杀死，投入枯井中说了。闻焕章道：“难得穆兄干此快事，怪道再不见原首人到了。”当夜尽欢而散。正是：朝廷变乱难安坐，朋友欢逢且论心。不知呼延灼出征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徐晟能守先世之雁翎甲，渊圣皇帝不能保祖宗之天下，真可怜也。
第二十回呼延灼父子透重围美髯公良朋解险厄
却说呼延灼打发家眷回到เ汝宁，连忙整顿鞍马兵器，到酸枣门外取齐。各将官次第皆到，行伍整肃，等候总监梁方平启行。不逾时，梁太监摆列仪仗执事，许多内官牙将，传呼而至。各官向前呈上手本打恭。就分付放炮起马，旌旗金鼓，络绎不绝。马上飞报说：“金兵将次渡河。”梁太监传令火速趱行。
到了黎阳，梁太监安营升帐，说道：“边报紧急，有五处极冲隘口，当晓夜防备。今拨尔等十员将分为五营，各领四千兵，奋力同守。有功者升赏，失机者连坐。”呼延灼却派在杨刘村，是第要紧去处，与汪豹合营同守。领了将令，途与汪豹统兵来到杨刘村。正是黄河岸口，四野萧条，人民逃散。择地形下了寨栅，唤呼延钰徐晟两路提防，晓夜不寐，不在话下。
却说那汪豹原是游手之徒，实无本领，投在蔡京门下，营钻做了御营指挥使。心术更是不端，见金兵势大，有心归附，暗地里使人到斡不高处通了线索，献这杨刘隘口以为进身之阶。恐怕呼延灼连营掣肘，请呼延灼到来，置酒相待，慢慢挑说道：“朝廷昏暗，大势已๐倾，非木所能支。我与将军虽用尽血汗，哪个知道？若然得胜，上面的人奏了功去；倘跌挫，归罪我们。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唯要见机而作。”呼延灼听了这篇言语，毅然说道：“汪将军差矣！我等深受国恩，当以死报。有功无功，在所不较。金国虽然兵多将广，我这里紧守隘口，黄河天堑，岂能飞渡？况有老种经略相公统勤王之师三十万，不日就到，胜负正未可知。大宋列ต圣相承，恩泽布在人心，大河以北，必有豪杰响应。金国孤军深入，亦未为得计。不可自挫锐气，以慢军心。”汪豹见说不动，冷笑道：“将军之言，真金石之论。末将不过时戏言，不可认真。自当同心竭力，共立功名！”将酒来劝，呼延灼推辞不饮。
回到营中ณ，与呼延钰徐晟商议道：“方才那汪豹来下说词，要我见机而作，分明他有背叛之ใ意，如何是好？”呼延钰道：“两营并力备御尚且支持不住，他有了此心，倘私去卖国，如何了得？爹爹明日写密揭，到梁太监处揭了他，免得日后连坐。”呼延灼道：“汪豹见我词色俱厉，便改了口，又无实据，怎好轻易揭他？”徐晟道：“那ว厮既是心变，见爹爹不从，恐有肘腋之祸ຖ，待我与哥哥分兵五百，另立营在那前边小山之上，以为犄角之势。倘或有变，好来救应。”呼延灼道：“此言甚是有理。”即分兵五百，结营在小山之上。呼延钰道：“虽然有了犄角，还防爹爹这边孤力无助，我与兄弟轮流个在旁้护卫，始可放心。”呼延灼喜道：“此更有理。”遂分了两营，更加严紧。那汪豹见呼延灼分小营在山上，已๐知他疑心。恐防泄漏，暗暗差人去金营，约定日期，所以连几日，并无动静，也不见金兵人骑到เ黄河岸边。
忽然晚风雨大作，天色漆黑。呼延灼道：“这般风雨，更要严备！”同着徐晟领ๆ队兵沿河巡哨。只见营里火光冲天，喊声震地。原来汪豹勾结细在营，乘这风雨昏黑，发作起来。呼延灼徐晟慌忙赶回，已๐有数百金兵杀人放火。汪豹在火光中指挥。呼延灼大怒骂道：“你这叛贼！怎勾引细背叛本朝！”把双鞭劈头打去，汪豹挺枪接住。徐晟前来助战，汪豹力怯，拍马便走。呼延灼徐晟奋力赶去。不防金兵乘๖了大筏，竟过黄河，漫山塞野而来。急转身到小寨边，呼延钰知道下来救应，正遇斡离不到来。呼延钰把双鞭抵敌，呼延灼徐晟来助。那金营又有别将接战，相持了半夜，当不得金兵众多，把呼延灼父子三人团团裹住。拼命到เ山上小寨，二千兵剩ທ得百余。金兵又紧紧围住，无计可施。斡ท离不得汪豹献了杨刘隘口，无人阻当，滔滔不绝，把十万大兵尽数渡了黄河，那各营支持不定，尽皆溃散。梁太监见各营俱败，弃了黎阳，也逃回京去。
再说呼延灼父子三人，困住了日，粮响已绝。徐晟道：“且到夜深，拼命冲下山去，不可死在此间！”其时九秋天气，积雨初晴。到二更时分，霜气迷漫，星光灿烂，西风萧飒，孤雁哀鸣。望见金营火光未息，呼延灼道：“趁此时冲下去。若到天明，必然难保。”领ๆ着残兵，抖擞精神，三个并力冲下。金兵都起，四面围住，将在马上挺枪刺过来，延延灼见是汪豹，心中大怒，骂道：“你这反国逆贼，敢来阻当！”把鞭驾住。呼延钰徐晟鞭打枪挑，杀条血路。呼延灼且战且走，汪豹犹然不舍，放马追来。呼延灼大喝声，双鞭齐举，打下马来。金兵拚命救起，便不敢来追。出得金营，回头看时，兵卒尽无，只剩父子三人。黑暗里不辨东西，随路奔走。到เ天明，离杨刘村已๐远，喘息方แ定。呼延灼道：“天幸逃得性命！如今哪里去好？被这汪豹所误，失了隘口，东京决去不得了；若同到汝宁，那ว些党必然罪我失机，哪里分辨？我想起来，那美髯公朱仝在保定府做都统制，且到เ哪里权且容身，再看京师消息。”遂取路到保定来。
晌午时分，肚中ณ已饥，见村里有座酒店，下了马进店，唤：“打酒来！有甚么嗄饭？”酒保道：“金兵杀来。连日牛也不宰，只有几瓶熟白酒在此。”呼延灼道：“也罢，拿酒来吃。做五升米饭。”酒保取三只大碗，两瓶酒，盆熟ງ菜。呼延钰见门前有只大鸡公，在沙泥里抓寻虫蚁吃，说道：“把这个鸡宰了，发算钱还你。”呼延灼吃了几碗酒，叹口气，对徐晟道：“我前日往讨梁山泊，被你父亲用钩๗镰枪破了连环马。我兵败了，要去青州借兵复仇，也到店中，身边没了盘缠，把金带解下回脚羊肉煮ุ吃。不料隔着多年，又被这逆贼所卖，教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今日还亏有你两ä个在此，正不问得你们带得银子么？”呼延钰道：“孩儿身边有些。”呼延灼笑道：“还好，不然又要解金带。”酒保煮ุ得鸡熟，搬过饭来。吃饱了，会着钞，把盔甲拴在马上，同上马。
行到傍晚，已๐到保定城下。见城门紧ู闭，遍插旌旗，城外居民尽皆逃散。呼延灼仰面问守城军士道：“都统制ๆ朱爷可在么เ？”军士道：“为金兵犯界，朱爷在三十里外把守飞虎峪，不在城内。”呼延灼立马踌橱。只听得金鼓乱鸣，二百皂雕旗拥到เ。呼延灼知是金兵，忙同二子拨转马头，望小路便走，那箭如雨的射来。把马加上两鞭，飞走得脱。在马上商量道：“如今怎处？朱仝会不着，金兵遍地拦截，到เ哪里去好？”又走错了路，都是山僻小径。看看红日西沉，深林中怪鸟乱啼。转过个山坡，长松夹道，翠竹阴森，林子里座大寺。殿阁嵯峨，钟็声远彻。呼延灼道：“好了，且向寺中借宿宵，明日再处！”
到得寺前，正要下马，忽听声梆子响，山门里赶出四五十个和尚，都执枪棍合拢来，喝道：“你这饮马川强盗！敢来窥探么？”呼延灼道：“我们父子三人，去保定府寻朱统制ๆ会不着，天色晚了，要在上刹้借宿官，不是甚么强盗。”和尚道：“我这万庆寺，是北齐所建，今归顺金朝，颁下禁示，凡有面生细，拿去请赏。你马上现有盔甲，定是宋朝败将，捉去请赏！”众和尚把枪棍乱打来，呼延灼父子大怒，将鞭打去，早打伤了几个秃驴，余皆退去。呼延灼父子放马就走。又行个更次，见大树下有所山神庙。困乏了，且进去歇息。下了马，推开门看时，月光满地，并无人影，空荡荡地，落叶堆阶，蛩声唧唧，又饥又冷。在门槛上坐了会，徐晟跳起身，取块石头敲出火来，将落叶引着，拆了竹扉，烧了向火，觉得身上温暖。又点火各处搜寻，并无物。走到เ门外，寻枯树枝凑那火堆，往前张，急转身到里面，提了金枪便走。呼延钰道：“兄弟提枪到哪里去？”徐晟招着手，呼延钰也拿条鞭跟来。徐晟到涧边，指道：“哥哥，有个獐子在哪里吃水。弄了他，好当晚饭。”轻轻蹴去，把枪搠，直透肚肋，那獐子还哟哟的叫。呼延钰拔出腰刀，剁落了头，就在涧边开剥洗净，拖到庙里，说道：“兄弟搠得獐子在此，权当夜消เ。”两个重去搜出个大酒坛，抹净，把樟子剁๗做十来段，装在坛里。放了些水，打下窗楞，四围煽炙。将次熟ງ了，徐晟道：“只是没有盐味，怎么好吃？”呼延灼道：“行军勾当，长是淡吃，哪里寻得盐味？寻得獐子也就好了，譬如忍饿。”正要动手去撕开来吃，只听得隐隐哭声。呼延钰侧耳听着，说道：“奇怪，荒山静夜，怎有哭声？莫不是有歹人！”
呼延钰徐晟同走出门外，又不见人。只见大树边有条小路，月色明朗，两个ฐ随路进去，望见竹林中射出灯光。走近看时，恰有个小静室。细听，似有妇人声音喊哭。徐晟推开竹篱，从窗缝张看，只见个和尚搂着个ฐ妇人，那妇人蹲在地上，极声的喊叫，又有个和尚未解妇人下衣。呼延钰也钻进来，窥见大怒，把亮格窗扳，用得力猛，那窗裂开，同徐晟跳进去。那ว两个和尚开了测门闪，徐晟大喝道：“贼秃！往哪里走！”
呼延灼在庙中不见两个走回来，也出庙门看，听得徐晟声喊，又见两个和尚飞奔而来，撞个满怀，呼延灼顺手捞住个，那个走脱。徐晟赶到，拔出腰刀，将刀背筑，早把和尚只右臂筑断垂下，拖到静室里，妇人还在地上啼哭。虽是村妆，倒有些姿色，两髻蓬松，衣衫不整。呼延灼问道：“你从哪里来，落在和尚手里？”妇人拭泪答道：“奴是近村人家，丈夫姓李。为ฦ金兵各处掳掠，丈夫携着婆婆并奴家到เ山僻处躲难。金兵冲来，不见了婆婆丈夫，夜深路难，奴家行不得，只得坐在前边林子里。不防这两个和尚看见，推拥到这里，奴家宁死决不受污，故此叫喊，亏得搭救。”呼延灼又问和尚道：“你是何处寺里？怎不守清规，要强良家女子？”和尚道：“小僧原是万庆寺里，要养静参禅，同师父筑此静室居住。因本寺新来个住持，名唤昙化，是嵩山少林寺出身，使得好拳棒。他归顺了金朝，都要去点名。他的兄弟叫毕丰，前日占住龙角山，被饮马川强人所破。故此去金朝元帅斡不离处，请兵会剿这饮马川。我同师父吃了晚斋，到林子中经过，见了这妇人，是我师父不合起了邪心，扯到静室里。都是师父所为，不干小僧事。”呼延钰喝道：“这秃厮还要抵赖！那个和尚把搂住，你解他的下衣，还说不干你事！”徐晟扯到洞边，刀砍了，回转静室。呼延灼道：“小娘子，我们替你杀了这和尚了，到天明你自去寻丈夫婆婆。”妇人拜谢道：“多亏爷们救小妇人性命。若被和尚所污，必然撞死！”呼延灼道：“好个ฐ贞烈女子。”徐晟道：“肚中饿了，又遇着这桩事，耽阁了半夜，可惜那个和尚被他走了！”笑道：“那獐肉好煮烂了，哥哥，你去取来，这里自然有盐味，待我寻出来。”把灯到房里，开了食厨，甜酱，闷醋，米面菜蔬，是件俱有，床底下搜出大瓮好酒，徐晟大喜，把酒烫热。呼延钰取到獐肉，和了酱醋，大碗酒大块肉的吃。又把米做饭，三人吃得醉饱，也叫妇人吃些。
天色已明，商议道：“到เ此地位，进退不得，不如到饮马川权且安身。”问妇人道：“你晓得饮马川离这里多少路？”妇人道：“只在西南上，不勾二十里。闻得那山大王极有义气，只要取那不仁强横的财物，并不扰害良民。这万庆寺和尚比强盗更凶！”呼延灼三人遂上马，分付妇人自去，望西南而行。不上十里多路，平坡上见骑马飞奔而来，后面喊声大震，队皂雕旗金兵，追那骑马的将官。呼延灼定睛看时，原来正是美髯公朱仝。正要动问，那皂雕旗已赶近身边，把刀砍来。徐晟枪挺去，早挑个金兵下马，呼延钰舞着双鞭，也打伤个。那金兵胡哨了声，退转去了。朱仝下马，仔细看，道：“原来是长兄。若不相遇，我性命休矣！长兄从何处来？这两位少年是谁？恁地英雄！”呼延灼正要回答，忽然棒锣声，侧路里涌出三五十个喽啰，马上坐着个头领，押和尚在前。
那头领见了呼延灼朱仝滚鞍下马，原来是锦豹子杨林，尽皆大喜。同拜毕，在大松树下坐了。呼延灼道：“我在东京做御营兵马指挥使，因金兵败盟，抢到河北河东，圣上传位太子，命内待梁方平督十员名将分守黄河岸口，阻遏金兵。我同江豹连营，驻扎杨刘地方，谁知汪豹暗通金兵，放过隘口。那时兵败，幸得小儿呼延钰，与这金枪手徐宁令郎徐晟，也过继我为ฦ子，并力杀出。欲到保定投朱大哥，刚至城下，队金兵冲来，只得望小路而走。夜深山僻，见座万庆寺借宿，那些和尚认做饮马川细，将枪棍打来，我与小儿打伤几个和尚。又走十多里，见所古庙，进去歇息。闻妇人声，寻到静室里，两个和尚搂住个妇女强，被我拿住个ฐ杀了，救了这妇人。父子三人进退无路，思量到เ饮马川。路行来，却好会着朱大哥，不意又逢兄弟。”朱仝道：“金兵犯界，太守命我把守飞虎峪。金兵势大，难以抵敌，兵卒皆散。我匹马逃生，幸遇贤乔梓，得解此难。”杨林道：“此去饮马川不远，请同上去。”五人上了马，呼延钰见傍边押着的和尚，说道：“这便是昨夜强妇人逃走的，哪里拿得来？”杨林道：“万庆寺与山寨屡次作对，拿去几个喽啰。我今日见这和尚慌张逃走，也便拿住，到เ山寨里取他心肝做醒酒汤，不想正是强妇女的，发该拿了。”
说话之间，已到饮马川。杨林先去通报，李应等齐出来迎接。到聚义厅上，同相见。李应道：“万庆寺昙化和尚要请金兵来攻山寨，喜得二位长兄到来，便不怕他了。”朱仝道：“我同呼将军是过时的人，这两位少年，个是呼延钰，乃ี呼将军令郎；个是金枪手徐宁之子徐晟，真是后进英才。我方才被皂雕旗追来。被他鞭枪坏了两个，方得转去。”李应道：“隔得几年，这般长成！若不说明，就不认得了。可喜可敬！公孙先生朱军师也在这里，因爱清静，筑小院在白云坡，叫人请来。”杨林道：“我拿得个和尚，原来昨夜在静室里强妇女，被呼大哥杀了个，这是逃脱的。”李应道：“且监着，若昙化来打仗，杀了祭旗。”正说间，公孙胜朱武来到，各叙契阔之情，设席款待，不在话下。
却说当夜静室内还有